令的侍卫还在源源不断地朝这处涌来。
又比如,他们原先计划的悄无声息已经成了黄粱一梦,眼下他们至少惊动了大半座宫城,搅浑了寿宴,只怕要把那在宫中过寿的老人气出什么大碍。
剑刃像一条窄窄的白线,楚怀存挑断了宫殿之间串联着十几个灯笼的绸缎这是为了陛下大寿专门布置的装饰灯笼沉甸甸地盛着蜡油掉在地上,好不容易追击上前的侍卫不得不赶紧躲开这沉重的袭击,而且还要小心不因为灯油滑倒。
而此刻的方先生已经接过楚怀存护住的老人,这场奔波对于伤痕累累的老人而言,还是太超过了一些,必须尽快进行医治。
在楚怀存身后暂时形成了一片绝对安全的领域,而一辆巨大的、低调的马车正安静地等待在那里。
老人临走以前,忽然深深地看了楚怀存一眼。
“我原本以为,”他的声音只有方先生能听见了,“在看到他的模样之后,我原本认为我有不得不告诉蔺英的话。
”
方先生不知为何笑了笑:“现在没有了?”
蔺伯刚要开口,便看见对方用另一只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您还是留着同楚相说吧不过那时候,或许已经不该称呼他为楚相了。
”
马车在接到他的最后一个客人后终于缓缓开始移动,仿佛一个逐渐苏醒的庞然大物。
很快,它就已经苏醒成了在黑暗中飞快向前滑行的交通用具,四匹骏马步伐矫健,全身漆黑,四肢却是雪白的。
有许多人试图追上它们,却永远差一毫半厘。
夜色遮盖了太多的意外和图谋。
雪衣剑客轻声开口,而远处赶来的侍卫只能看见他遮面的幕帘仿佛微微一动:
“愿不辱命。
”
*
殿内被明黄色簇拥的老人基本上已经被仇恨点燃,他的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着被人背叛的怨毒,那眼神简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端王甚至都生出了一点困惑陛下原本就对楚怀存恨之入骨,如今有了更为光明磊落的由头,怎么脸色反而一发不可收拾地阴郁下去。
他把季瑛叫到身边说话。
因为刻意放低了声音,没有人能听见陛下对唯他命是从的走狗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季瑛的神色在深紫色官袍的映照下格外惨白,他身上绣满的蛇虺永远择人而噬,此刻仿佛将锋利的獠牙对准了它们的主人,使得他愈发面无血色起来。
“你在替他隐瞒什么?”
陛下的声音仿佛落在他身上的霹雳,“楚怀存又认出你了吗?他根本没有。
季瑛,狗都知道主人的怜悯和恩赐才是值得摇尾乞怜的事,你却瞒着我这么大一件事,下贱到上赶着给他当狗。
你知道吗?我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端王的话,但是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季瑛低低地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