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并不入流的那种,以迫害君子为乐的小人。
楚怀存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出口的内容也越来越阴森可怖,连想一想也觉得胆寒。
秦桑芷最开始还能维持着人设的神情,听着听着面色忽地煞白起来,心脏跳得近乎要突破血肉的屏障。
“我……”他禁不住向楚怀存投去求助般的目光。
“季大人,”楚怀存打断他,季瑛的神情在黑暗中几乎陷入了一种诡秘的着迷,一点点称述着在诏狱中折磨人的无数种方法,此时被楚怀存的声音惊动,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只有他才能看见的茫然。
楚怀存假装没有看到,接着说下去,
“季大人莫要危言耸听,秦公子清白无辜,朝廷在断罪之前,是断不会施刑的。
我也会照看一二,若你想要做些什么”
季瑛的表情也很快恢复了阴恻恻的正常,又弯了弯唇角:“当然,诏狱是为真正的罪人准备的,秦公子若是进去,还得被视为上宾呢。
这可都要仰仗楚相的功劳。
”
秦桑芷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此时才终于往下落了落。
季瑛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恐吓的味道,直到秦桑芷被他身后的人押送下去,相府的会客厅才安静下来。
他垂下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案,两杯茶相对而放,其中一杯洒了一半。
季瑛知道自己心里堵得慌,所以不能在这里久留,打算转身同样离去。
楚怀存却拦住了他,神情冷淡,锋利得像是能把人割伤:
“季大人来到我的地盘,抓完人便想走?我倒想问季大人几个问题。
”
季瑛身后的侍卫一愣,下意识想要上前,然而楚相却不急不徐地抬起手,动作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干脆利落,放在了他腰间的剑柄上。
那柄凶器一定痛饮过不少鲜血,此刻仿佛感应到什么,颇有攻击性地在楚怀存手底下嗡鸣,似乎做好了出鞘杀人的准备。
楚相是军旅出身,没有人想尝一尝他手中剑的味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宫中虽然调配他们来配合季瑛,但同时也要求他们将季瑛作为监视的对象,并没有命令他们保护季大人的安全。
季瑛的手指关节微微弯曲,他那身深紫色的官袍紧紧地贴着他,而他又紧紧贴着黑暗,低声命令道:
“你们先走,留轿夫在门口等候,其余人押送秦桑芷入狱。
”
既然他们的主子都这么发话了,季瑛的侍卫便恭敬地低头,消失在了他身后狭长的小道里,等到最后的脚步声消失无踪,楚怀存敏锐的感知能力也确定周围没有外人时,他转身看向季瑛。
“季大人,”楚怀存轻声说,“好久不见。
”
季瑛站在相府门前时就想了很多种可能。
这么些天,他一直躲着楚怀存,就像他最后一次和楚相对话时所说的那样,再也不主动凑上前,绝对不能这么做。
但他走在相府时,几乎浑身上下都僵硬着,无声地期待一个即将到来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