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随后自然地重复。
“哎,”方先生又非常做作地叹了一口气,“楚相的点子没有错,季公子确实配合了许多。
他体内的毒性没了银针压制,果然卷土重来,不过这么一遭下来也没事了。
但是,楚相也该猜知道的,季公子听了你那句话,便动了气。
”
……这确实是他猜到季瑛会有的反应。
“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方先生又开始感叹人心不古,“怎么整天都恩恩怨怨的。
你自己想想,叫他不要躲着你也就算了,楚相安慰人的方法,难道是告诉他,你们死后都会名声扫地,在青史上留下声名狼藉的一页,所以不需要现在就开始心有负担?”
楚怀存垂下眼眸:“我好像没说的这么过分。
”
“有什么差别?他是病人,”方先生说,“你不知道他听了这话,脸色白成什么样。
”
他又专注地研究了一会楚怀存的表情,见楚相并没有什么悔悟的意思,恨铁不成钢地开导道:“楚相,要追求别人不是这样的。
你若是想要季公子不因为他‘没有好下场’而推开你,就要明确你的心意,然后向他表达。
”
楚怀存默了一瞬:“谁告诉你我要追求他的?”
这话听起来更坏了。
方先生的道德底线残留不多,但楚怀存似乎每句话都在它周遭岌岌可危地试探。
他们亲了,方先生想,牵手了,独自相处了。
楚怀存还请他为这个本该水火不容的奸佞治病,现在再来撇清关系,谁信?
“你们还有什么没做过的吗?”方先生掰着手指一个个数,“楚相,你想想你们的关系还有没有一点清白的可能。
除了最后一步,唉,这么大年纪了我真不该说这个,不过你毕竟是我老朋友的义子”
楚相这辈子罕见地感受到类似心虚的情绪,他神色如常地咳了一声。
其实那最后一步,大概也已经做过了。
楚怀存真有一副好皮相,且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路数,方先生打量了他稍许,竟自己产生了一点犹豫。
毕竟,他看起来太过于清高出尘、冷若冰霜,若说从不曾动情,也像是有迹可循。
老头慌忙摇了摇头,理清了思路:
“总之,楚相若不早点想清楚,恐怕……”
“恐怕什么?”楚怀存目光微动。
方先生狡猾地笑了笑,就像是一只修炼多年的狐狸:“在我走之前,我问了季公子有没有什么话要我代为传达给楚相。
他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