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哭上一哭,倒是为他挡住了灾祸。
这件事情本该与楚怀存无关,毕竟要入得楚相的法眼实在困难。
这届士子里,他也就挑出了个梁客春收入麾下。
在梁客春的名次最开始揭露时,人们还酸溜溜地谈上两句,不过是皇榜第七,究竟何处取胜于人?现在他成了前三甲,人们倒是闭嘴了。
这件事和楚相最直接的关联,在于才名满天下的秦桑芷。
几乎就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秦桑芷立刻来到相府寻求楚怀存的庇护。
曲水流觞宴是他办的,人全都是他联络的,在场的所有事由,与他最为相关。
要彻查起来,他就算与这件事没有瓜葛,也要落得个坏名声。
他要楚怀存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得一干二净。
楚相有一份名单,但宫中还有另一份名单。
另一份名单不仅包括那些涉嫌舞弊的士子,还包括所有和舞弊案有瓜葛的人,一时间,人人自危。
大部分人都无缘目睹整份名单,只能惶恐而无望地等待着命运的支配。
而季瑛就像是恶狗一般,顺着名单一户户咬过去。
那群方才还蟾宫折桂、金榜题名的举子,飞快地成为了被痛打的落水狗。
庆祝用的红布与节礼还没有撤下来,人就干脆利落地被季瑛押进了诏狱。
不乏有人喊冤叫屈,也有些已经声名鹊起的人物,哭嚎着自己的清白,在众目睽睽之下斥责季瑛为奸佞走狗。
“真不好意思,”
季瑛弯了弯眼睛,嘴角没有落下,“马上要锒铛入狱的可不是我,有些人连做走狗都不配,就这么被带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埋怨我有什么用处呢?”
他这样毫无羞耻之心,更令人感慨一句,果然是仗着权势作威作福的奸佞。
虽然众人恨之入骨,但季瑛此时的行事确实无法违抗。
他向下压了压苍白的手掌,便有人强硬地将还在叫冤的举子压在地上,硬生生吃了一嘴灰。
他神情漠然地站在日光下,明亮炽热的阳光却照不进他黑沉沉的眼底。
季瑛欣赏了片刻落难士子的狼狈模样,却丝毫没有被触动。
唯独当他想要挥袖转身离去时,余光中望见了某处,才不由得一怔。
楚怀存遥遥地围观了一整场。
楚怀存并不是有意经过此处,不过是见到前方的骚动,所以命令轿夫停下轿子。
他的眼眸如宝剑上倒映出的寒光,幽静而冰凉。
直到见到这样的目光,季瑛才觉得自己身上滚烫,几乎迫切地需要咽下几口冰水,缓解下口中的干涸。
他在炙热的阳光下眨了一下眼眸,笑意只是变得更深。
若是早知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