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着他跌进去。
“那些江湖中人,”他也不禁咬牙切齿,活脱脱一副恶鬼形态,连身上清雅的宝青绸缎都压不下那股郁燥之气,“颇有些歪门邪道,无论如何都寻觅不到。
我非要将那方先生剥皮抽骨不可。
”
*
楚怀存去了一趟京郊。
京郊或许还无法尽述,实际上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山,隐没在环绕帝都的群山之中。
只有非常熟悉路线的人才能找到山上的小径,在深夜的孤山上,连虫鸣也不曾响一声。
他持着剑慢慢地走在衰败的枯草中,绕过了几片兀立的山崖,才忽然看见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亮光。
他叩了叩门,里面的人让他进来。
他走进去,也不嫌弃周围的陈设粗糙,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他面前,无论怎么看都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带着一顶破破烂烂的斗笠,胡子已经星星点点泛白,显然很是沧桑。
但对于楚怀存来说,这却是把他养大的人。
他自幼父母双亡,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便跟着这个老剑客餐风露宿。
如今他不再是一个脏兮兮只有眼睛明亮着的少年,但剑客似乎一直没变。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楚怀存。
“你来做什么?”他问,“有没有带酒肉来?我这里客人不多。
”
楚怀存放下手中提的东西,也扫视了一眼室内的陈设。
乍一看去,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但仔细一看,却看见千金难买的剑谱,开了刃的宝剑,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银锭。
他的师父可从来没有差过钱,随便出去走一圈,也能遇到一群愿意接济他的朋友。
楚怀存开门见山:
“师父,我想打听一样东西,大概只有你这里能有些眉目。
”
对方点了点头,斗笠在眉眼间投下狭长的阴影,不急不徐地擦着他的剑,示意楚怀存接着说下去。
“有没有什么病,或者是毒药,”
楚怀存尽量描述道,“会让人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痛,经历着极端的痛苦,却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连精湛医师也完全检查不出来?”
老剑客抬起眼睛,他们师徒二人的目光如出一辙的锋利。
“你是替人问,”他慢慢地说,“还是要救人。
”
楚怀存沉静地与他对视,那是一双更加冰凉如镜的眼睛。
他身上的一席雪衣几乎要将这间屋子照亮,气质也孤高脱俗。
最重要的是,他那一柄向自己学得的长剑,如今流转的冷水般的光芒已经足以与他的老师匹敌。
“如果有,”他说,“我需要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