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抖动,流露出未绽放的艳色,不知为何给人妖异之感。
就像那个人给他的印象。
楚怀存并非第一次被人爱慕,但季瑛这样如此不加掩饰,唐突又果断的表白确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楚相没有忘掉那些问题,包括他对“疼”的描述和对“把柄”的避而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绕到“爱”上,多少有点轻飘飘了。
他没有回应,季瑛看起来也并不遗憾。
季瑛在离开前,带走了他折下的那一枝桃花。
楚怀存停顿了一下,让他停下。
他留意到桃花离枝太久,花瓣已经簌簌掉落在地上,有些被季瑛碾碎。
“新折一枝带走吧。
”他说。
季瑛的眼眸在夜色中又亮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楚怀存忽然少见地觉得有点窘迫,再一次意识到面前这人方才郑重其事地表白了喜欢自己的事实。
不过他面色不变,流风回雪般横过长剑,为季瑛折下了桃林高处的一枝。
季瑛拽着原来的桃枝,又抓住新的。
他说,“这两个我都要,旧的我喜欢,新的我也喜欢。
”
他一边说喜欢,眼眸里倒映的一边仍是他,太直白了,楚怀存觉得他意有所指,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轻微地叹了口气,就像是覆盖明湖的冰面被春风吹化了些许:
“季大人,”楚怀存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
季瑛的神情因为这句话重新沉了下去,但仍旧是沉沉地冲着他弯起嘴角。
楚怀存看着他几乎要融入夜色中的深紫色官袍,终于被两枝新开桃花浅淡的粉色勾勒地亮了几分。
季瑛说:
“我是为兵部的事情来的。
楚相是明白人,粮草在调用途中出了问题,总归是怪不得户部的,我们可没有差一毫一两银子。
当然,楚相也没有错,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你我都心知肚明,就看楚相打不打算保东宫?”
这才是楚怀存比较擅长的领域。
战事紧迫,粮草却失期不到,为这事不知杀了几个头。
古往今来,粮草逾期,一是因运输不力,二是因钱财不足。
但两部分内容都由兵部来管,由楚相拟好了调度路线再依样实施,按理来说出不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