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哑,“啊,当然,我没有不知好歹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楚相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我不要不知高低,你本就不应该和我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扯上关系。
”
随即他用手轻轻一掩唇,颇有点故作姿态的恶意:
“抱歉,我失言了。
”
楚相被他一打断,这一套话术行云流水地下来,竟开始反思了下自己的话听起来是不是真那么阴阳怪气。
他发现季瑛的恶意不仅向着别人,而且一视同仁地对着自己。
奸佞小人,反复无常,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不是,”楚怀存没管季瑛那一通乱七八糟的脑补,继续说下去:
“我确实在邀请季大人。
今日才对季大人稍有了解,觉得尚有不尽之言。
若你愿意,可以任意时候来相府拜访。
”
*
宫宴后的第一天,季瑛并没有来访。
反而是镇北将军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摸到了相府的门房。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待在轿子里浑身不自在,但京城的街道自是不能容许他骑着漠北的高头大马踏破安宁。
此次平叛,他居功最大,自然是达官贵人的拉拢对象。
他前脚参加宫宴,后脚又反复在端王府、太子府接受款待;就连刚刚被写入玉牒的七皇子,也不落下风地邀请他“教授年轻的皇子武功骑射”,硬要给他安排一个老师的名号。
论情还是论理,他都应该先来拜访楚怀存。
楚怀存早就请人相邀,众人看在眼里。
但他来的还是晚了,这甚至算得上一种轻慢。
就算楚相权倾朝野,他也无法轻易控制距离权力极远,功劳又极大的镇北将军。
镇北将军跳下轿子,这才觉得筋骨能够舒展。
他皱着眉头看了门房一眼,觉得这里和京城的其他地方一样,规矩同样弯弯绕绕的一大堆。
相府的防卫相比其他地方,显得尤其森严。
很快,前来引路的管事和侍女就安排好了,将军跟着他们走,绕过回廊,经过一片零零星星盛开的桃花林,才看到了掩映下的屋檐。
和其他地方相比,相府最中心的区域,却几乎见不到来往侍奉的仆从。
楚怀存就坐在屋中,他特意命人烧了一大壶水,随后放凉了拿上来。
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