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垂下眼睛,琥珀色的烟雾已经成了地面上附着的潮湿,而他在近在咫尺处失去了他的目标。
但是,和所有其他人想象得不同,这个浅灰色眼睛的来客却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像是烟雾一样轻的微笑,真心实意。
他低声对着空空如也的座位说了些什么,但没有人能听见。
如果有人能听见,也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危险的来访者这样轻柔而嘶哑地说:
“我会找到你的,我亲爱的……神明。
”
A
埃德温整个人陷在房间暖烘烘的沙发中,他对于沙发来说太小了。
房间里的壁炉烧的旺旺的,地毯看上去厚实又柔软,桌面上有一大壶茶,边上的笔筒里插着一束开得热烈的玫瑰花。
冬天已经来了,哪里来的玫瑰呢?
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看起来都温暖舒适地让人心动,简直就像一个最美好的童话故事。
年幼的男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灰色的眼睛不自觉地追随着背对着他的那个身影。
连埃德温也说不清楚,他怎么就答应和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走了呢?
或许是因为在“饥寒交迫地死去”和“回到修道院”这两个选项之间,他第一次见到了认真放在他面前的第三个选择;或许是因为陌生人的那双眼睛如此温柔地看着他,目光中的某些恳切的关怀让他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对方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而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那人的手对于快要在寒风中站成冰雕的男孩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滚烫。
“你……”对方一瞬间将方才的问题弃之脑后,而是皱了皱眉,埃德温确定他连眼睛也没有眨,但一件厚实柔软的羽绒大衣忽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我差点忘了,埃德温,你现在一定很冷。
”
在男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暖的带着玫瑰香味的大衣就被严严实实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披上衣服的瞬间,那人和他凑得很近,近到几乎可以算作一个拥抱。
就像魔法一样,热度很快就顺着他的血管甜滋滋地向上淌,全身都暖洋洋的。
“啊,这就好多了。
”
塔尔有点满意地打量着面前灰色眼睛的孩子,他就像是一只警惕的小兽,在被自己套上御寒的衣物后连感谢都不会说,完全愣在原地,比冻僵时还要显得僵硬。
埃德温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是不是太可爱了一点塔尔的心中刚刚无可救药地浮现出这个念头,面前的男孩就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
埃德温咬了一下嘴唇,听见自己的唇齿中传来清晰的声音:
“……我想和你走。
”
这或许是个可怕的诡计,是个包裹着糖衣的陷阱,而他非常清楚即使他消失在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