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时书对旻军便有野蛮残忍的印象。
谢无炽看时书单薄的衣领,从中透出的白皙的锁骨:“战士也一样,尤其是拼命的场所。
如果敌军恐怖残忍,将士们被威慑,也会无可避免地产生恐惧。
有一种说法是,士兵无需头脑,只需要让他们冲的时候往前冲,让他们撤便往后撤。
但他们也是人,勇敢的时候气吞山河,恐惧的时候一溃千里。
”
时书听着他说话,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轻言细语。
“狁州现在是必败之势,旻军来势汹汹,气焰嚣张,而守城的将士们士气低落,被旻军的残暴恐吓得夜不能寐,许多逃兵,溃兵。
因为背后有人竖着刀,斩杀逃走的人。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而且往后死得更快,他们才敢勉强立在城头迎敌。
”
时书心情复杂,抓着扇子:“将士们真是……没有任何选择。
”
每一个敢抛开生死站在前线的人,都让人感觉到人类灵魂之坚强,但他们成千上万,所以不被记住。
谢无炽道:“士气低落,粮草支援不够,援军也都在观望,按兵不动。
再照这么下去,狁州的溃败就在旬日之内,你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
时书:“如果败了会怎么样?”
谢无炽眉峰陡起,思虑深重:“狁州占据天险,如果都能败走,大景的第一道防线几乎就崩溃了。
这场战争的焚毁波及区会从边境蔓延到大景的腹心,届时迎战的城池会更多,受兵燹之祸逃亡的百姓也会多上数百万,成为人间地狱。
”
时书怔了下,听到一声轰隆,战马疾驰,正在将前线的消息通报给后方关注这场战役的任何人。
前线,枕戈待旦,宵衣旰食。
马匹,风尘仆仆,忧心劳猝。
时书忽然想起:“你这段时间,累吗?”
谢无炽:“你刚才来的时候,见我正在和粮道官扯皮拉筋。
在受到北旻这股巨力的冲击时,大景内部却自有离心之力,在削弱去承担重负的这面墙壁。
我总在处理这些事情。
”
时书心念微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