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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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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

    ” “好黑,好暗,好恐怖……” 时书跑到一片松林,身上又冷又热,才发觉忘了撑开伞。

     眼前是野坟地,乱葬岗,乌鸦盘旋,鸮号不止,先前放羊待在这里就瘆得慌,但去东都城必须经过此地,时书想也没想就窜了进去。

     一夜的狂风暴雨,疾驰夜奔,大黄一会儿跑到他前面去,一会儿又落到后面,始终摇着尾巴。

     “来福,幸好有你在。

    ” “不然我一个人活不下去了!” 明明很困,但越跑越精神,肾上腺素被调动起来了。

    整整三十里路,时书终于看到东都城门口时,膝盖像被灌了铅,又笨又沉。

     “请问相南寺在什么地方?” 守城的宿卫打着盹儿,拢了拢长戈,指了一个方向。

     又是半小时的奔途,雨夜中朦胧的佛寺建筑群显出轮廓,重檐歇山,斗拱相叠,青山翠枝交相掩映,塔尖亮着一盏长明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向人指路一样。

     时书拖着沉甸甸的双腿,一步一步,爬上数百道长阶。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禅院的静谧。

     夜深人定,万籁俱寂。

    相南寺后院,一方四面合围的院子,东前方一棵绿荫遮天的菩提树。

    树下几间古朴清幽的房屋,其中一间的门,被再三叩响。

     睡在里屋的人陡然睁开双眼,到桌旁点起了灯油,站在门后:“谁?” 清澈音透着疲倦:“是我,时书,你今天在周家庄救的那个,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门扉嘎然揭开。

     门内的谢无炽肩头虚拢着长袍,长身挡住暗光,一点灯火映在他深黝眸仁之中,眼神一缓,垂视台阶下站着的的少年。

     “谢施主已开门,贫僧去也。

    ” 值夜僧人作揖后,离去。

     时书转过脸,满身的泥污露水,乌发湿透贴在耳侧,一张俊秀的脸被雨水冻的苍白,抬头,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谢无炽。

     “谢无耻……兄弟,伞还你,我现在可能要跟你一起过日子了。

    ” 谢无炽抬了下眉:“深更半夜,你从周家庄过来的?我没记错,离这儿有三十里路。

    ” “玛德,遇到点事,一言难尽!”时书显然有疯狂吐槽的趋势。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谢无炽侧头,左边石板上还躺了条大黄狗,体力用尽“呼哧呼哧”疯狂喘气,舌头拖在地上。

     主宠尽显狼狈, 谢无炽收回目光,将门扉推开了些,垂下的视线,像从时书贴身湿衣上舔过去。

     他嗓音低哑:“进来,你浑身都湿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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