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麦克斯考究的眼神,封隋将牛排送入口中,不知是做错了熟度还是这家餐厅做的牛排都偏生,六分熟也有血丝,吃在嘴里有腥味溢在齿缝间。
“有件事你肯定记得,你在高中里,我给你起了个绰号,全校的人都在喊,你肯定不会忘了吧。
”封隋道。
与此同时血丝的腥味和着牛排咽进咽喉里,涩得他想要呕吐出来,但他看向了迟朔,唇角带着笑,“说出来。
”
这一次,被反缚双手跪着的人没有立即回答,于是麦克斯也把目光从封隋投向了迟朔,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来时的笃定。
因为麦克斯看到了迟朔埋藏在沉默下几近山崩海裂的痛楚,这样的痛楚他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岛屿上――在那个叫作桃的女人死去的时候。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麦克斯短暂地陷入了思索。
在思索的同时,麦克斯语调怡然地道:“小朔,身为一个卑贱的奴隶,不回答尊贵的客人是不礼貌的。
”
喉结滚动,长睫颤栗,边缘破损的唇轻轻张开,幽暗的瞳孔里映照出长桌垂下的桌布纹理。
“小朔,要礼貌。
”说这话时,麦克斯把头放在迟朔的头顶,缓移至脑后,攥住了迟朔后脑勺的头发。
紧接着,他把迟朔的额角对准长桌边沿的尖锐狠狠撞过去,桌上的挂勺和烛台装饰随之震动了一下。
封隋霎时站起来,“你――”
“没有关系,不必惊惶,我只是在教导他礼貌。
”麦克斯用大拇指随意撷去迟朔额角流出的鲜血,虽然没有多大的用处,长桌是整块大理石切割而成的,轻易便在年轻人的额角上留下一道拇指大的横向伤口。
一缕鲜血从额角流至眼窝,再顺着掌痕未消的脸颊侧边淌到下颔线,迟朔的薄眼皮半垂下来,从封隋的视角只看到他的长睫在颤动,被这样对待后,他的脸上没有皱眉也没有委屈,只有死水般的寂静无波。
封隋神魂出窍似地坐了下来。
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没有理由不继续装下去,不,不,封隋暗自下定决心,如果麦克斯再过分下去,哪怕麦克斯背后的势力再深不可测,他也要把迟朔从麦克斯手里抢过来。
此时的封隋对他自己拙劣到可笑的伪装一无所知,如同他以为叫迟朔说出那个绰号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