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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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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心思都投入到了学习里,只是收效甚微。

     迟朔难过地发觉到,他没法完全忽视那些与日俱增的孤立和欺凌,即便在夜深的狭小房间里,除了迟欢没有别人,他似乎也能听到一声大过一声的幻听,以前只有烂泥巴的幻听,现在还多了很多辱骂的词汇: 烂泥巴,贱人,乡巴佬,小偷,脏东西,晦气玩意儿,狗屎,傻逼…… 不止一个同学对他说:你去死吧,为什么还死皮赖脸地呆在这儿败坏十三班的名声。

     迟朔不敢再去食堂,那儿会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泼热汤,或者在他端着热水碗时趁乱拌他一跤。

    他每天摸走一个张大娘过年时送的馒头揣在口袋里,还要提防着馒头被其他人故意抢走或偷走。

     他终于在惶惶不可终日里成了惊弓之鸟,即便走过来的同学对他伸出手,他都会本能地缩起脖子避让。

     因为有的混混似的学生会直接揍他,就在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放学路上,旁边的人会拍照或喝彩。

     被揍了几次后,情况才好转了许多,他从余光中看到封隋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他,封隋的跟踪技术拙劣而显著,每次护送他到校园门口才停下脚步。

     迟朔不会因此而被感动,封隋是他遭受的这一切的起源,当伤害从未停止,罪魁祸首的翻然悔过一文不值。

     正是清醒令他保持着对世间的敏感,也正是清醒让他痛苦而无处可诉。

     他曾经很想很想拥有朋友,拥有同学的友谊,他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仅有的那点善意,如同采珠人对待蚌壳里的珍珠,而他现在只能用冷漠和麻木作情绪的铠甲,把所有的痛苦封闭在无人知晓的心灵深渊里。

     只有一次,他的心被刺得血肉模糊。

     期末的模拟考前,坐在他前面的李茹洁正巧把笔芯都用光了,便到处借笔。

     当众揭穿了那句谎言后,李茹洁再没有主动和迟朔说过话,但也没有应了其他人的喜闻乐见和迟朔完全闹掰。

     李茹洁在同桌和前桌都没有借到她写惯了的0.7号笔芯,正急得跺脚时,一只笔芯从斜后面伸过来。

     她诧异地顺着笔芯看过去,另一端是迟朔显得几乎是卑微和讨好的脸。

     她从未见过,写作业都要挺直着腰肢的迟朔,脸上会有这样卑如尘埃的表情。

     “送给你。

    ”迟朔说。

    他尽力使自己的语气自然,而不是在哀求别人接受他的馈赠。

     李茹洁盯着笔芯怔了两秒,紧接着转开目光,偏头向位置离她较远的周扬丽呼喊着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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