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为常见的中年妇女,赶来医院时身上还戴着没来得及脱的围兜,围兜上有油渍。
下午本来是她做摆摊前准备工作的黄金时间。
张大娘和迟欢一左一右地扶着迟朔,封隋跟在后面。
从张大娘的絮絮叨叨里,封隋知道了那四千块钱的去处。
只是他仍然不敢问卖血的钱到哪里了。
他想到了鹭鸣山那次迟朔给他的钱,说是卖东西和打工攒出来的,他随意地塞进兜里,爬山的时候不知道丢哪儿了。
他从没放在心上的钱,是迟朔的血。
从陈启生的话里,封隋终于发现,他身边的人对他有多么纵容。
纵容到和迟朔形成了那么大的反差。
陈启生之所以会来医院,一是害怕担责任,二是因为电话是他打的。
如果是迟朔打的电话,陈启生还会忙不迭地赶过来报销医药费吗?
从出生起就活在特殊里的人很难发现自己的特殊的,如果说起初过来的封隋只是想搞明白迟朔为什么要在教室的事情上撒谎,现在这个疑惑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开始了解迟朔了――他的家庭,他的性格,他的渴求,他的痛苦。
这种了解对封隋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成长――从对迟朔的逐渐理解中,也同样地认识了自己曾经的无知和天真。
“还回你那个家吗,要不然先去我家,或者我给你们开个酒店包厢,先住着。
”出了医院大门,封隋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内心的兵荒马乱,便着急地对迟朔说。
张大娘摆摆手:“用不着,先回大娘家里。
”
迟朔点头:“好,谢谢大娘。
”
张大娘半是心疼半是松快地笑了。
迟朔依旧没有跟封隋说话,封隋只得帮忙叫了个出租车,正打算提前付钱时被迟朔拦下了,“不用你付。
”
迟朔把一叠钱给了封隋:“这是剩下的钱,以后我不欠你的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