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应该做什么,即使是到了医院里,她也没有问封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对哥哥进行如此暴力的殴打。
“这样的事,是不是经常发生?”封隋想到了上次在迟朔家见到这兄妹两的爹,如果不是当时有他在场,他不敢深想会发生什么。
迟欢点头,两只小手包裹着咖啡杯,目光停留在杯沿的热气上。
“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呢?”封隋问。
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种何不食肉糜的残忍。
迟欢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用。
"她说。
封隋以为这个小女孩会继续说下去,诉说曾经反抗过的委屈,诉说力量的悬殊,控诉警察对待家庭暴力的不作为。
可她只说了没用这两个字,这就是全部的回答。
如果是迟朔来回答,可能也是这两个字吧。
迟朔从未在学校里表露出半分家庭不幸的样子,他开学初见迟朔时,那个在操场上把演讲稿递给他的学习委员连阴郁都算不上。
这样的人若是出现在小说或电视剧里,必然是以“我的出身不幸,所以全世界都欠我”的阴鸷形象登场,但封隋回忆起他对迟朔的家庭没有半分了解的时候,他竟然一点儿也未察觉到迟朔的家庭会是这样的破碎而黑暗。
第一次见面,迟朔把撰写好了的演讲稿交给他,声音冷冷的,让他照着稿子念,眼睛里也有一丝观察新同学的好奇。
而封隋把迟朔的冷声解读成了轻蔑,把迟朔眼中的好奇解读成了对他不怀好意的窥探,于是他当着迟朔的面把稿子撕了,那个时候的他很讨厌那样的典型好学生。
其实迟朔除了较难亲近,待人客气疏离,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了,况且这也算不上缺点,对一个从未被太阳温暖过的人,你怎么能强求他像小太阳那样发光。
非要描述的话,迟朔更像是月亮,不是因为他有着可望不可即的清冷,封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一直误解了这个人,迟朔一点儿都不清冷,清冷总归要伴随着唯我独醒的自傲,但迟朔不是。
如果有人愿意把光投向他,他就会笨拙地反射出那束光,试图也用光去温暖别人。
在走廊坐着等待的过程中,封隋和迟欢聊了会儿天,大意如下:
你是哥哥的好朋友?
可以,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