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工作地点,工作三个小时,一个小时10块钱,相比起以前的工地工作,虽然时间长了很多,但工资翻了一倍。
他每天夜里接近凌晨一点才能回到家,即便生病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迟欢这时候已经睡下了,而父亲要么不在家,要么在家也不会管他几点回来,有时熬夜看球赛,有时喝完酒睡得呼噜声震天响。
自从上次厕所的事情后,他和封隋的关系就重新降回冰点,没有和封隋的那门肮脏的“生意”,他靠每天兼职三个小时,要大半年才能还清所有的钱。
本来迟朔的计划是,大半年就大半年吧,总有还清的那一天。
可他在第二次还一千块钱的时候,张大娘站在门口,委婉地告诉他最近手头紧,如果有余钱,能不能再还一千。
张大娘擦了擦眼泪,说她女儿借了十万块钱的校园贷,被讨债公司追到租的房子里不敢出门,她变卖了能变卖的东西,借遍了亲戚朋友,还差一万的窟窿要堵上。
迟朔站在张大娘的门前,看着这个曾经帮助了他数不清次数的老妇人,咬紧牙关后下定了决心,说:“您不要太担心,注意身体,我会凑齐剩下的钱还给您。
”
张大娘看着他,很难过地说:“小迟啊,大娘知道你家比我更不容易,大娘糊涂了,问你要钱,你怎么会有钱还呢,你家里才失了火,钱的事情大娘再想其他方法,实在不行去借高利贷……”
“不能以贷养贷,这样下去债只会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迟朔握住张大娘布满褶皱的手,“您放心,我认识个人可以借到钱,一点儿也不麻烦,您等着我。
”
张大娘诧异地看着迟朔:“真……真的吗,小迟,你可别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混混啊。
”
迟朔笑着摇头:“是我同学,他家里有钱,我可以暂时跟他借一笔钱,把之前欠您的钱还上,剩下的我再陪您慢慢想办法。
”
张大娘说:“可别骗我,哎,大娘不该跟你说这些。
”
说完,她又抬起油渍的套袖擦了擦眼角。
被生活压垮的人们总是相似的。
回到家后,迟朔打开手机,调出号码簿,看着号码簿里排在第一位的最近来电,手指倏地攥紧了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