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荷只淡淡扫了二人一眼,郭络罗福晋倒有所动容,可扎福晋面上却满是不以为然。
她突然开口问:“扎福晋和郭络罗福晋有女儿吗?”
郭络罗福晋立刻笑道:“臣妇确实有两个不争气的女儿,得知娘娘们的好意,在家里快要蹦到房梁上去了,嚷嚷着要看书呢。
”
但她话音一转,“只臣妇私以为,这虽是件好事,可听说科举还要验身,又有被关起来好几日的时候,女儿家的名节殊为重要,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扎福晋也有两个女儿。
她只紧皱着眉,小声道:“家里请了女先生教她们女四书,将来要说亲,女红、管家这些都得学,都是这么过来的。
”
“偶尔叫兄弟们陪着出去走走不妨事,哪儿能天天往外跑,嫁不嫁人的另说,万一被人拐卖了,害了性命……臣妇实不敢放她们出去。
”
宜妃越听脸色越难看,甚至心底还隐隐浮出一股子烦躁。
她知道,两个福晋说的都是实情,那就只能放任女子被困在后宅里越陷越深吗?
一开始宜妃还只是不想叫宫里再进人。
可经历过中秋宫宴后,她被方荷那番话激出了野望,她也想出宫走动。
这份念想一旦有了,再难收回去。
方荷始终没什么急色,她只笑问:“所以你们来,是想劝本宫去向皇上认错,替女子认输,求皇上收回旨意?”
两个福晋立马起身跪地,却说不出不敢的话来。
这是家里的老爷们叮嘱她们的,也是老爷们的上峰叮嘱的。
想要不伤皇上的面子,这是唯一的办法。
方荷轻笑,端起茶盏凑到唇边。
“两位福晋回去,跟你们家老爷……或者其他什么人说,本宫既领了旨,除非皇上反悔,否则本宫夫唱妇随,绝不反悔。
”
“至于你们担忧的那些问题,既皇上下了旨,回头内阁和六部定会出来解决问题的章程。
”
她笑得眸底漾起点点星光,在这下着雨的秋里,莫名叫人有些发冷。
“若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要么就是他们尸位素餐,要么就是他们畏惧与女子做赌,只要他们敢如此昭告天下,那赌约自然就不存在了。
”
“昕华,送客。
”
两个福晋都听得心头一颤,要让那些官老爷们承认这两点,还不如叫他们去死。
待得两人白着脸离开后,宜妃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她看着方荷,“两位福晋只怕是先行官,后头保管还有其他人来当说客,此事……怕是难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