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洗上的嬷嬷那拉氏,是白敏的姨母被处置后,新来接任的管事嬷嬷,镶黄旗包衣。
这人在宫里宫外都跟乌雅氏没关系。
但乔诚为人仔细,将乌雅家几位爷的妻族也查了一下,给方荷多添了很多工作量。
可巧的是,德妃的外家赛和里氏,与那拉氏是姻亲,虽然跟那拉嬷嬷不是同一枝,但也就隔着一房而已。
她不信有这种巧合。
单独御膳房、洒扫和浆洗,哪两处都很难凑出她的酒量。
但合在一起有人上膳,有人盯着进出,有人可以闻衣裳的味儿,就方便多了。
现在就看,怎么才能叫德妃心甘情愿跑瓮里来……
“主子,宜妃娘娘和安嫔娘娘过来了。
”春来突然开口。
方荷不紧不慢将底下画好的小衣服样子换上来,趁着宜妃和安嫔步上台阶,才装作匆忙折叠起来,塞进袖口,起身行礼。
“嫔妾请宜妃娘娘安。
”她福礼后又给安嫔行了个平礼,笑着寒暄。
“你们也来赏花?才刚下过雨,荷花开得不错,也新换了一批杜鹃和木槿,瞧着还挺赏心悦目的。
”
等安嫔跟方荷见过礼后,宜妃不动声色看了眼方荷的肚子,笑着落了座。
她开门见山,“我不是来赏花的,碰上安嫔过来,正巧拉她做个看官,我来替妹妹给昭嫔赔罪。
”
方荷闻言有些诧异,连安嫔都止不住瞪大了眼。
宫里都知道,宜妃性子最是泼辣张扬。
方荷甚至亲眼见过宜妃几句话就发落了巧雯,从未想过能从她嘴里听到道歉的话。
宜妃见二人这吃惊模样,被逗笑了。
“难不成在你们眼里,我竟是跋扈到死不悔改的浑人?”
她爽朗道:“就算过去是,这会子也不比从前,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是为了太后和小五,我也得给昭嫔赔这个罪。
”
安嫔安静当个看客,低下头研究春来进上来的茶盏。
方荷垂眸喝了口茶,倒是知道宜妃所来为何了。
太后明摆着为她撑腰,宜妃也知道,她和五阿哥有那么点师徒情谊,她确实不想跟宜妃为难。
但她不确定,郭络罗贵人一辈子的恩宠,是否能抵得过那点子情谊。
毕竟宜妃如今在太后面前也很得脸,只要五阿哥不犯大错,太后就不可能平白落宜妃的脸面。
她含笑抬起头:“既然宜妃娘娘都说了,我这人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先前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大家都是姐妹……”
宜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断方荷的话。
“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