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谢璟被秘密接回建康,与在宫城北门指挥禁军与北府军作战的梁王会合。
面对这位早已褪去纨绔伪装的宗王,他十分惭愧地跪下了:“谢璟管教无方,以致误国,苍生遭受荼毒,还请殿下责罚。
”
“兰卿也是为奸人所害。
”梁王安慰地拍了拍他肩,“你看,这是陛下的信,连陛下也信你呢。
眼下,还是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商量商量如何让钟彦退军吧。
”
事实上,这些天梁王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方面,妻子也还落在叛军手中,十分悬心。
另一方面,北府军的攻势越来越猛,且又以骑兵为主,擅长机动战,而禁军人数虽多,却分散到了各个城门,如此一来,单个地方的兵力对比甚至是禁军弱于北府兵,为了守城,他已经用尽一切方法,甚至往北府军中散布天子未死的消息,扰乱人心,却也不敌训练有素的北府精兵,城防很快即被攻破,不得已退守宫城。
眼下,钟彦已经集结散落在建康北面、东面的全部军队,兵临建康北城门玄武门。
玄武门,就是建康最后一道防线。
陛下会信他?
谢璟有一瞬的怔然。
他心中唯觉讽刺,并未多想,很快回过神:“殿下,先别交战,让我去劝降吧。
”
“我自己带的兵,我清楚。
作乱的只是那一小部分人,其余大众并非是叛国之徒,只是被奸人所蒙蔽,误以为自己在行正义之举。
”
“请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会去说服他们的。
梁王殿下,求您了!”
他言辞恳切,竟径直跪下来对着桓翰行叩拜大礼。
梁王忙将人扶起:“兰卿,你这又是何必……”
谢璟却不肯起。
梁王佯作为难地深思许久,最终叹息一声:“罢了,你去吧,先让他们退兵,若肯退兵,本王可以暂且不处置。
这之后的,等陛下回来再作定夺。
”
他嘴上虽是如此说,却很清楚,不管是不是被钟彦所蒙蔽,北府兵的行为都已构成叛乱之举。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本是为国守门的亲信大军竟成为背刺陛下的一把尖刀,待到皇兄回銮,被处置的可不仅仅只会是钟彦这样的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