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她乏力地倒在内室的榻枕上,双眼恹恹地阖着,已然累极。
那罪魁祸首却还神清散朗,仍旧趺坐着,眼蒙白绸,墨发凌乱,衣襟微微散开的胸膛上满是被她咬出的红印,像极了被亵渎的神祇。
薛稚只及睨了一眼,便再度羞红了脸。
这还真是荒唐啊。
她在心里腹诽。
分明勾着她做这荒唐事的是他,她却有种是自己占了他便宜的错觉。
更埋怨自己,不曾义正严词地拒绝也还罢了,怎么可以他一勾她便上钩了呢……
“栀栀。
”他又唤她,话声里颇有几分意犹未尽,“还来吗?”
她羞恼地扔枕头砸他:“哥哥去死吧。
”
与风平浪静的秦州不同,千里之外的广陵北府军中却是风起涛生,波谲云诡。
谢璟病倒了。
起初只是入秋后感染的一场小小的风寒,他原没有多在意。
他素来身子健壮,请军医看过抓了服药喝着,仍是坚持带病伏案工作。
不想沉疴日重,不得已上书朝廷,将府中军务全交予了部将钟彦。
万年公主忧心他的身体,派遣了一名医术高超的御医前往广陵诊治,但御医入广陵后便如石沉大海,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万年公主疑心有变,遂命禁军加强巡防,以备不虞。
一直到八月底,广陵始有消息传来,谢璟反了。
他的部将钟彦奉他之命,乘坐商船夤夜渡江,言天子病逝于西北,以防京中有变被奸人把持朝廷,特率大军入京勤王。
天子分明还在西北剿灭叛军,何来的病逝。
万年公主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叛变,当即命令禁军封锁城门,拒北府军于钟山之北。
就在两军于钟山激烈交战之时,朝廷之中,陆升父子却率领一众士族之首,扣开了崇宪宫的大门。
“臣来请太后懿旨。
”
三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