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金城以西还在叛贼手中,又有吐谷浑与贺兰部加入混战,他如何这样闲。
这明显是赶人的话,兼又冷冷冰冰,哪里却有昨夜的浓情蜜意。
他心间微黯,浓长的黑睫掩去了眼底的情绪:“这几日停战,会轻松一些。
”
“栀栀睡吧,让哥哥再抱会儿。
”搂她在怀,桓羡轻声地说。
薛稚没再理他,被折腾了一晚,她身体不舒服得很,见他也不似乱来,便勉强抑下心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枕在他精壮的胸膛上睡去。
桓羡看着趴在怀中的妹妹。
她睡得很安稳,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漱玉宫里,她很依赖他,即使热意炎炎也不肯松手。
彼时的他并不珍惜她的亲近,相反,偶尔还会因为她太过黏人而烦她,哪里知道,曾经不屑一顾的,如今苦苦追寻也不可能再得到。
世事有若流水,奔腾向前,一去不返。
那样亲密无间的日子,也终究是回不去了。
薛稚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芳枝进来问她是否要起来洗漱,报告过蓁儿的情况,又小心翼翼提了天子的去向。
桓羡一个时辰前去了秦州刺史府商议政事,特意嘱咐过不要惊醒她。
薛稚神情淡漠地听完,麻木地“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
她不是很想起来,回想起昨夜和清晨的一幕幕,更是有些迷惘。
她这是怎么了呢?
又被桓羡下脏药了吗?否则,昨夜的她怎会如此放荡不堪。
难道当真被他放下身段来哄一哄睡一觉,便可以什么都不再计较,乖乖地和他回去、与他重归于好吗?
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所谓“好”的时候。
他们连爱人都算不上,从来都是一对可笑的兄妹,仇人,通|奸者。
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被多方掣肘又胆小怯懦的薛稚,也许她当真认了命回去继续做他的玩物,可是这么多年了,人总该有一些进步与追求,她又怎么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喜怒无常,刚愎自用,就算她肯妥协了和他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也一样会遍体鳞伤。
薛稚起身后,又去隔壁院子里看望了才吃过奶、被芳枝拿着拨浪鼓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