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纵有千般不满万般疑惑也只得暂且不发,唯独揽在她腰间的臂膀愈发如铁一般,将她搂得更紧,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半分反应。
“别以为贺兰霆就是什么好人了。
”他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觉得,他没有逼你,就是对你好?”
“那只不过是因为你人已在我手中,他贺兰部的子民也在我手中,他不得已才想在你心目中留个好印象,以退为进。
且不说他已有妻有子,你还不知道吧,当日他为使你金蝉脱壳,于怀朔城头活生生推下个女人,致使我们以为你已死去。
如此残忍之辈,会是良配?”
纵使佳人在怀,想起被一具无名女尸整整欺骗了一年半,桓羡仍是一阵气窒。
天知道那会是谁的尸体!他竟让它在自己的寝殿里整整停了三个月!
闻说表兄将人从城上推下,薛稚亦是震惊和自咎,但又很快意识到这或许是他的离间之法,道:“那又怎么样。
”
“至少他还肯给我选择,哥哥呢?从头到尾有顾过我的意愿吗?我同不同意,有用吗?”
“桓羡,你从来都是这样,把人当作你的提线木偶!却要人甘心做这样的木偶!”
她语气渐渐激动,直呼其名。
眼看二人就要争吵起来,伏胤忽然上前禀道:“陛下,您瞧。
”
二人应声回望,队伍左侧的不远处,贺兰霆忽然打马追了过来,就这么隔着茫茫数里,一直与他们并行驱驰。
薛稚眼眶突兀地一酸,目红若泣血。
耳畔适时响起桓羡微醋的话音:“你很喜欢那蛮子?”
不待她回答,又冷笑一声:“也是,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嘛。
”
他自语说着,勒着马缰,走到队伍的更里侧命人挡住贺兰霆的视线。
很快,回程的楚军就到了边境线上。
贺兰霆没有再追,勒马停在边塞上,看着越过长城、消失在视野里的人影。
他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也是这般,一个人在草原上奔袭百里,将远嫁楚国和亲的姑姑送出了贺兰境内。
二十年过去了,又是如此。
纵使他已是柔然的左贤王,却依然无法改变心爱之人远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