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稚有些犹豫,还不及做出选择,身侧的桓羡亦道:“栀栀,和哥哥走。
你的谢郎他们,可还在京城等你呢。
离家这么久,也不想着回去看一看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攥住了薛稚的手,五指亲密地探入她指缝,同她十指相握,微笑看向贺兰霆。
他觉得,薛稚会作何选择,简直不言而喻。
贺兰霆却是看也未看他,仍旧对薛稚道:“栀栀,你知道,阿干从不逼迫于你。
一切仅凭你自己选择。
”
“你自己选,是和我回贺兰部做你的王女,造福和庇佑你的子民,还是和他回去,做一只永生也逃不出男人掌控的笼中鸟?”
薛稚已经愣在了原地,连被兄长攥住手也未发觉,此时却因表兄这一句狠狠一颤,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
她是真的很想回贺兰部,哪怕余生都不能回故土,也不能再和亲友相见。
可,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从头到尾,都是为桓羡所逼迫。
他用谢郎逼她,用贺兰部的子民逼她,比之从前,只不过是表面态度的和缓罢了,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栀栀,你自己想好,你知道的,阿干从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贺兰霆依旧静静看着她,等着她作出选择,没有怒气也没有威逼。
薛稚双泪交流。
不远处的贺兰族人们已被楚军围了起来,正席地而坐,由楚军分发着干粮。
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俱都捧着食物、好奇地朝他们张望而来,望着她们美丽的王女,不知为什么,从来坚强温柔的王女,会流下眼泪。
薛稚也回望着她们,一滴泪滑下脸颊。
她是真的很想留下来,留在她的子民身边。
她在贺兰部待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却是她此生最有成就感、最觉得自己像个人的一段日子。
她喜欢这种为人需要的感觉,而不是像只鸟一样被人为地圈在牢笼中,一辈子只能仰人鼻息,色衰而爱弛。
这时,原本跟随在桓羡身后的大部队也已到了。
怀抱中的婴儿还在哇哇大哭,似与她下着最后的通牒。
薛稚回过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