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当日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全部道来,每说一句,桓羡脸上的面色就愈青一分,到最后,脸上阵白阵青,俨然是发怒的前兆。
他手里还提着剑,连握剑的手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手背青筋毕露。
梁王忙挡在何令菀身前,为她作证:“皇兄,阿菀说的都是真的。
”
“当日臣虽不明阿菀与先皇后说了什么,但当日自宫中离开,阿菀便去了何府与十四娘争执起来,至于我们走后先皇后又做了什么,我等实在不晓,还请皇兄明鉴!”
梁王说着便砰砰磕起头来,四肢百骸皆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何令菀见状,一时怔住。
她眼中慢慢地渗出泪水来,不再顾及贵女的尊严,也跟着磕起头来,心间狼狈又屈辱的同时,却多了一分宽慰。
大殿中空荡荡的,回荡的唯有二人叩首的声音。
桓羡微生恍惚,提着剑目光空洞地退后两步。
他当然知道何令菀所言的大致是实情。
毕竟青黛和木蓝还在宫中,两相证言一对比,便能证实她之真伪。
以何氏的心计,断不会愚蠢至此。
他只是没有想到,栀栀发现此物之后并不是销毁掉,而是又装作不知地埋了回去。
也难怪从鹤壁回来到去京北上,那半年间,如此密集的同房,她腹中竟是没有半点消息。
也是。
她是多么狠心的女人。
连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要设计得他亲手杀掉,又怎么会做不出来呢。
斯人已逝,他没有办法再问一问她,为何她就这么厌恶他,杀了一个孩子还不够,还要扼杀第二个可能到来的新生命。
心里漫起的悲凉很快迫使他回过神来,桓羡面上毫无表情:
“虽是如此,何家谋害公主,罪无可赦。
这也不是何十四娘第一次谋害先皇后了,从前朕放过她一马,不想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
他轻叹着摇头,朝殿外唤:“伏胤。
”
伏胤应声进来,领命而去。
桓羡淡漠的目光又落在何令菀身上:
“梁王妃,你知情不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念你是出嫁女,就罚梁王俸禄三月,尔自闭门思过。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