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角落里,受伤的左肩上鲜血如蛇蜿蜒,丝毫未有在意,俊眉冷目冷冷盯着厮杀的人群:“留活口。
”
那柄剑还握在薛稚手里,她有些担心兄长伤势,不由担忧地朝他望去。
恰逢他亦朝她看来,笑着问:“栀栀想杀我?”
他疼得冷汗如滴,面上的笑也似狰狞。
薛稚凄楚地摇头,丢了剑扯下腰间绢帕替他包扎。
他叹口气:“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满意了吗?”
薛稚不敢抬头,绝望地问:“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
他挑眉:“不然呢?你以为就凭你,走得出驿馆?蝼蚁乌合,不自量力。
”
又被流进伤口的冰凉凉雨丝疼得一嘶:“轻些。
”
一场缠斗很快结束。
烟雨霏霏,穿透氤氲不散的血腥之气落在地面,青石板上雨水混合着血水四散蔓延。
伏胤冒雨命手下人打扫残局,面带惭愧地前来请罪:“属下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
他虽下了留活口的命令,然那伙人口中却已事先备好了毒囊,全部自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桓羡略感头疼,视线落在被雨水浇得湿透的妹妹身上,方才的温情脉脉又荡然无存:“把她带回去。
”
天子遇刺,非同小可。
不过两刻钟,县令与县丞便心急如焚地跑来驿馆请罪。
那一剑刺客砍得极深,薛稚匆忙间的胡乱包扎自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待回到驿馆中请了随队的御医重新包扎,原先的绢帕已俱被鲜血打湿,惊心动魄的红。
没人敢问陛下为何会在雨日突然出行,正如没人敢问为何乐安公主同样身在现场。
待薛稚换好衣服重被叫进去时,天子背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正着了件纯白中衣,闭目养神般坐在床上,面色也如身上中衣的苍白。
“说吧,那个孩子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
她原先的万千怒气忽都在室中缭绕未散的血腥气中消散,婉婉行至他身前跪下:
“我说了,哥哥会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