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贺兰氏真不管她,怎会一次次纵容默许她拿她的份例来补贴他们。
忆起记忆里那个永远张扬明艳的美人,桓羡眼神微微沉凝。
一方面,他知道一切罪孽都是桓骏犯下,怪不到贺兰氏身上。
然另一方面,阿娘究竟是因她而死,又怎可能毫无恨意。
但把这些全怪在妹妹头上,不过是他的一点私心罢了……
私心想要占有她,得到她,迫她乖顺地待在他身边,为她母亲赎罪。
薛稚急切地追问:“那,那我母亲呢。
她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我父亲……”
这话一出,顿觉帐中气氛都凝固了下来。
桓羡轻拍她背,犹如小时候那般将她抱开些许,哄她入睡:
“睡吧,时候不早了。
明天,我们去红叶寺。
”
她知她又提了不该提的人,却不愿放弃,把心一横,如只失孤的小鹿伤心欲绝地望他:“哥哥……”
一双柔荑紧紧地攥住他白色中衣的衣角,眼中流下泪来,楚楚可怜。
这样依恋极了的姿态,和她幼时一模一样,也显而易见的,是四个多月来首次和解的讯号。
桓羡只觉呼吸都紧了起来,柔声问:“怎么了?”
他能感觉得到,自今夜和她提起她父亲以来,她待他的态度明显缓和。
也许是因为骨子里的害怕再被抛弃,也许是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唤他一声父亲,总之,她对他四个月以来的冷漠首次被打破了。
“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如他所料的,薛稚睁着双水汽氤氲的眼瞳问,在烛光下熠耀如星。
桓羡眼中柔波一闪,攥着她手再度将人揽入怀中:“当然。
”
她又微微挣脱了些,依旧看着他眼睛固执地问:“也永远不会抛弃栀栀吗?”
这样的四目相对,彼此心间的情绪都似透过眼睛落入对方眼里,心绪再无遮掩。
他在那样温软的、欲说还休的眼波里陷进去,内心如有千面鼙鼓一道欣喜地擂起来,第一次知道,得到她的倾慕与承诺,感觉竟如此奇妙,心脏处全被喜悦充溢,快活得似要炸开。
于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答:“只要栀栀肯要哥哥,哥哥永远都是栀栀的。
”
她似松了口气,眼儿红红的,将脸偎进他暖热的胸膛。
吐出的呢喃有如寒烟缭绕在他脖颈间:“哥哥……不要负我……”
未尽的字句都融于交融的唇齿间,她主动奉上自己,微凉的指尖探入被薄衫禁锢的腰线,在他尾椎处激起片片颤栗。
意识却无比清醒。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