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前几夜以为是被他恶心到的那次,这已是第二次了……
薛稚一颗心如枯叶直直坠入谷底。
又强行镇定下来,按师莲央教过的把脉之法,食指与中指并作一处搭在了脉搏上。
圆滑如珠,脉搏流利,由尺部往寸部回环滚动,虽然极其微弱,但细号之下,还是可以号得出。
所以,她这是……怀孕了吗?
薛稚鼻尖慢慢漫上一阵酸意。
“青黛。
”近乎空白的静寂中,她听见自己平静得诡异的声,“我这个月的葵水好似还没有来。
”
青黛也红了眼眶:“公主……”
她知道公主一直以来都极其抗拒陛下,这个时候有孕,必然是不喜的。
可又能怎么办呢。
薛稚已然冷静下来,道:“以后内室之间就由你来服侍我,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
“包括木蓝。
”
“是。
”青黛涩声应。
薛稚又看向衣裙下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透出茫然。
算着时间,会是会稽郡的时候吗?她知道按照他那个临幸的密度她迟早会怀孕,却没有想到这个孽种会来得如此快。
不过也好,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他不是想要孩子吗?那就让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吧……
是的,那是他的孩子,不是她的。
薛稚从此瞒下了此事。
她服用了那粒由师莲央送进来的延缓脉象的药,确保万无一失,但与此同时,她的孕吐反应日渐强烈,即虽强忍着也被芳枝等撞见几次。
偶有一次,是床帐间被桓羡撞见。
她面色淡淡地主动将手递给他:“近来好似胃着了凉,老是想吐,哥哥替我看看吧。
”
她面上太过风平浪静,以至于桓羡心头刚生出的那点希翼也被冲淡。
道:“我看看。
”
脉象一如既往的平稳。
他心下不免失望,连眉眼间也带了点淡淡的懊丧。
却蕴出笑意来:“看上去是受了凉的缘故,明日再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
薛稚点点头乖顺说好,伏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樱唇却微微一扬。
她知道,她瞒过了他。
十二月初七,是薛稚的生日。
她是小辈,自是不会大操大办生辰宴的。
桓羡本欲叫人漱玉宫中小摆几桌,宴请同辈的王孙公主。
她说与旁人不熟,便也作罢。
只命伏胤看护她前往蒋山皇陵拜祭过她生母贺兰氏,兑现了上月里的承诺。
即虽如此,因如今阖京皆知陛下对这位并无血缘关系的皇妹感情不寻常,因而早在生辰的前一日便陆陆续续有贺礼送进漱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