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波微闪,看清她所看之物,原先的怒气颓然消散大半。
他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拿过青黛奉上的薄毯缓步上前替她盖上:“栀栀在看什么?”
知道是他,她并未回头:“现在是冬天,哥哥应该放了它们,让它们到南方去。
”
“放了?”桓羡双手轻掌住她双肩,不赞同地皱眉,“外面的天气太过恶劣,放它们出去,它们会死。
”
“会死,是因为被哥哥关得太久忘记了如何飞翔。
万物皆有自己的命数,鸟儿本就该生活在山林之中,春迁秋徙,哥哥自以为是地将圈养视为拯救,焉知就算是死在向南的途中,于它们而言又何尝不是解脱。
”
她这话十分的不吉利,桓羡不喜,倒也没有就这个话题深谈。
而是问:“为什么不学。
”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哥哥也心知肚明。
”薛稚支起身来,脸色仍是漠然。
“你好好学。
”他语气难得的和软,话中之意却仍是不容拒绝,“等过年的时候,我叫你从伯他们回来瞧你。
”
“听说薛朔州家两个女儿养得不错,一个善谋,称女中诸葛,一个善武,射必叠双,远胜寻常男子。
她们是你的堂姊吧,总归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叫她们陪陪你,你就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了。
”
他语意温软,神情也不似要拿素未谋面的从伯堂姐威胁她。
薛稚稍稍放下心来,只微微纳罕:“哥哥竟会舍得叫我见人。
”
桓羡没理会这话中的讽刺,淡淡微笑:“是得见见了,不然,怎么叫你从伯认你做义女呢?”
认她做义女……
薛稚心间涌上些许不好的预感,错愕迎向他:“我有父亲,为什么要认从伯为父?哥哥是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到时候乐安公主出家做女道士,总要给你换个身份,譬如,朔州刺史薛承家自小走散的第三女,薛鸾,如何?”
她已有些许猜到他的用意,霎时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