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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要被关在这里了。
也许是一辈子。
她向芳枝打听了兄长对于丈夫的处置,听闻是被送往了江州,说是团练副使,实际不过是州郡军队里负责组织军士屯田的官儿,与他的抱负相比自然相去甚远。
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那么,此生,他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吗?
心间酸涩如秋风涌动,薛稚噙泪垂首,忍住了即将漫下眼眶的泪水。
次日,宫中有女官过来,要教授她宫规。
“皇兄要我学这些?”薛稚不解。
她又不是掌管宫中法纪的女官,更不会替他打理后宫。
他让人教她这个做什么!
奉命而来的女官古板而严厉:“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奉命。
还请公主配合些。
”
薛稚无奈,只好云里雾里地学了一个时辰。
略休息了一刻钟后,又有女官前来,说是奉命前来教授她礼仪。
然后是文学,然后是算术,然后是四书。
甚至还有亲蚕礼一类的礼节……一整个白日薛稚都被迫在殿中学习课程。
“芳枝姑娘,皇兄他让我学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
女官们悉数走后已是日暮黄昏,薛稚身在内室,忍不住问芳枝。
芳枝将晚膳摆上案来,犹豫了片刻道:“听说……陛下将何……将何家十三娘贬作了梁王妃,宫中没有皇后了,兴许是想请您来代管呢。
”
没有皇后了?
由她来代管?
短短的两句话不啻于惊雷,薛稚脑后一阵阵发凉。
“皇兄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她惊慌失措地道。
“你嚷嚷什么。
”身后却有声音传了来,桓羡一身便服走进来,伸手将她耳畔一丝乱发别至耳后,“找哥哥何事?”
芳枝会意地退下,薛稚不及在意他手上动作,急切地追问:“芳枝说你把何家姐姐贬成了梁王妃,是不是真的?”
你来你去,真是无礼。
这又是谢兰卿带的。
桓羡心头微恼,碍于是她倒也没发作:“是啊,怎么了?”
“你怎能如此做呢?她不是你的妻子吗?她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做,让她把颜面往哪儿搁啊。
”
一连串的质问,桓羡越发不悦,却还蕴出了一丝微笑,揽过她在腿上坐下,柔情脉脉地说:“这不都是因为栀栀吗?”
“你不是说,有了她,你算什么?那好,现在没有她了,只有你我。
”
你总该满意了吧。
语罢,他微微侧目注意着她的神情,等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