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公之于朝堂。
因而梁王身为唯一在京的成年宗王,被委以重任,负责彻查此事。
天子的命令则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尽管生还的几率极其渺茫。
“去把他叫来吧。
”桓羡道。
这大半夜的,梁王指不定还睡在哪个姬妾的床上呢。
冯整暗暗腹诽。
正犹豫间,天子已取过外袍套在了身上,眉宇如泛冷月,“摆驾,去漱玉宫。
”
漱玉宫。
殿外夜色已深,殿内灯火通明,芳枝带领着一众宫人侍卫跪在庭下。
天子深夜来访,宫人们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迎驾时进退失据,颠倒衣裳。
所幸天子并未说什么,只淡淡睨了眼木蓝脸上还未消下去的哭肿的两个眼圈,抬步走了进去。
青黛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扶着木蓝,跟在了后面。
她不知天子何故来此。
自那日公主消失后天子便不曾来此了,她听说当日陛下患病,可次日又去上朝了,一切如常,便料想公主的“死”对他影响有限。
可眼下又为什么要来呢。
阖宫都在传公主因私奔而掉在了长江里,她却是不信的。
公主要的是逃离陛下过自由的生活,可不是白白交付自己的生命。
桓羡没让她们跟随,而是进到了内殿里,等着梁王。
因了从前刻意的布置,这座寝宫与他少年时也无什么两样。
以至于他仅仅只是坐了一晌,便总能瞧见从前的桩桩幕幕。
是书案前,她被他抱在怀中坐于腿上、被他握着手一笔一划地写她名字;
是琴案边,她从他身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蒙住他眼睛,然后故意怪腔怪调地让他猜是谁。
又是他被桓陵拦住的那次,他虽打赢了对方,却也被他的几个侍卫揍得鼻青脸肿。
是她气呼呼地冲上来将那些人赶跑,又心疼地替他吹伤口,说:“栀栀给你吹吹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