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深也每天都来。
但他不怎么说话。
秋冷表示理解,弟弟本来就话少,没人逗可不就不说话了。
但他每天在病房里呆的时间最久,不说话,就盯着秋冷床头的仪器,或者打针的吊瓶,沉默寡言的有点过分。
某天秋冷就挣扎着说了好长一段话,让牧深实在没事干就给她找几本原文书来念了听她躺的都快忘了自己迷人的法语口音了,说完累得她喘了半天。
要是屋里的是白迁或者彭向晨护士姐姐就进来骂人了。
之后病房里就多了个小书架,牧深搬了好多本原文书,每天来只要秋冷醒着,就给她念了听。
少年的嗓音正在经历变声期,带了些微喑哑,却不难听,有时候秋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梦里都是这个声线独特的声音。
这天牧深进来,和护士询问了她的情况,确认没什么问题,照例就去拿书:“接着昨天的念吗?”
秋冷缓缓摇了摇头:“你哥。
”
牧深顿了一下,放下了书走过来床边。
“你哥没有,去高考。
”秋冷说。
牧深只好点了点头。
“你坐下。
”秋冷偏了偏头。
牧深伸手过来,手掌贴着她的脸,托着她的头起来了一点,帮她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才拉了椅子坐到床边。
“为什么?”秋冷问。
但她差不多也想到答案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牧若延肯定不可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去考试。
“他一直守着你。
”牧深说。
“……你呢?”
“我回牧家去了几天,对不起。
”牧深垂下眼。
“不是。
”秋冷快要被急死了,等她身体好了必定得和牧深增加点默契度,“你,中考,有没有去?”
牧深迅速抬起眼睛看着她,半响才说:“去了。
”
那就好。
秋冷舒了口气。
牧若延可以跟她一起复读,牧深可不行,九年义务教育不保留学籍了吧,也不能留级?
秋冷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
最开始是说话没那么费劲了,后来她可以倚着床头坐起来坐一会儿,再后来可以在床上动一动手脚,坐着轮椅出去户外呼吸新鲜空气,再到可以站起来试着走路,虽然走几步就累的浑身是汗。
她才知道这里是牧家的私人医院,上次她伤了脚就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