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面色平静,低眸抚平衣袖上的折痕:“将三殿下的死讯去冷宫告知给太后。
”
“是。
”
*
政务理毕已近申时,裴璋回去寻阮窈,侍女却说她在重云房里。
清晨的雾气早散了,今日天气晴暖,春色酿得正是稠浓。
窗棂与房门敞着,他侧目扫到屋中情景,步子随之一顿。
重云重伤未愈,仍是倚坐在榻上。
而阮窈坐在一旁,手里还端着一碗冰食在吃,笑得眉眼弯弯,正同他说着些什么。
“窈娘。
”
裴璋缓步而入,温声唤她。
阮窈正与重云说得高兴,连碗里的冰酪也忘了吃,陡然听见裴璋唤她,疑惑地扭过头去:“今日这么早?”
他温温然笑了一下,目光移至重云身上:“听闻医士说,你的箭伤恢复得很好。
”
“劳公子挂心。
”重云本是想起身迎他的,却被阮窈摁住手腕,又按回枕上。
裴璋与他目光交汇,一触即分。
重云随后低下头,盯着被角。
阮窈随裴璋走出院子的时候,这碗冰酪仍是没吃完。
“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苦。
”她蹙眉,而后将剩下半碗给扔了。
裴璋侧目扫了一眼,嗓音微沉:“窈娘,如今尚未到夏令,贪凉会伤了身子。
”
“我肠胃好着呢。
”阮窈并不在意,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抬手扯他衣袖:“午后买冰酪遇着你堂姐裴岚了。
”
至于裴琪之事,昨夜她已与裴璋说了。
如今他回到自己身边,阮窈便懒得再管这种无耻之人。
“阿窈!”
二人转过花门,正撞上迎面而来的祁云。
春来花木扶疏,祁云也是走到跟前,才看清阮窈身边的男子是裴璋,面色随之僵了僵。
裴璋则是面色如常,甚至于向祁云行了一礼,温声道:“祁夫人安好。
”
“裴、裴公子有礼了。
”她语气干巴巴的,却暗中朝阮窈使了个眼色。
“阿娘寻我何事?”阮窈也莫名有些不自在,她知晓阿娘是不喜欢裴璋的,可若真要成婚了,她也不能不管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