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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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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她手臂在发抖,重云只当阮窈是伤心过度,也垂下头去抱住她,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等死。

    不论是谁要杀他,他都绝不会甘愿赴死……他总会有办法的。

    我不相信……” 她鼻音很重,声音几乎哽咽了,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然而说完之后,重云感到阮窈连肩膀都在抖,温热的湿意缓缓在他衣襟上晕开。

     可他此时喉间发涩,也无法张口去安慰她。

     他红着眼,脊背弯下,扶住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发颤。

     *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她来时不遇春。

     重返洛阳城,阮窈的心境天翻地覆,再与过往不同。

     她从重云口中得知,阿娘曾在弘农郡染上疫病,这才被裴璋接至洛阳。

    而阿娘养病的那阵子,也正是自己不顾一切逃往北地的时候。

     好似是某种轮回。

     他再也不会来抓她,她也不必再逃,这不是自己曾经求之不得的吗? 她想起那时在燕照,自己阴错阳差为他挡过一剑,裴璋起初约莫也是不在意的。

     后来她对他只剩畏惧和厌恶,他却又总是揪着此事不放,无数回在床榻上摩挲、亲吻那道疤痕。

     如今,她才忽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于人心而言,最珍贵之物是已失去。

     她绞尽脑汁去回忆他的坏,可却只想得起些好时候。

     譬如雨天里永远斜向她的那柄伞,譬如坠下马车时,护住她的那只手臂。

     又譬如她发热的那几日,帘外是静谧的雪,屋中红泥小火炉,裴璋执着她的话本,坐在榻旁轻声念给她听,眼眸里含着幽幽笑意。

     种种只道是寻常的过往碎片,如今都成了吉光片羽,只极偶尔的入梦来。

     然后……永不复现。

     阮窈膝上摔出两道破口,流了许多血,连里衣也浸湿了一块。

    赶路多有不便,她便闷不吭声地忍着,直至那条腿没法子弯曲了,才被重云察觉到。

     重云为她处理伤口,见到高高肿起的患处也是心里一紧:“为何不说?” “没有伤着骨头……并无大碍。

    ”阮窈脸色苍白,鼻尖又透出微微的红,话语坚毅。

     重云从未见过阮窈如今的样子。

     伴随着裴璋身死,他们同样无从得知阮淮的下落。

    过去那个时常撒娇使性的小姑娘,好似一夜间失了踪影,怎样都不觉着苦,只一心想要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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