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凡有口气在的,全被挖去舌头,嘴成了血淋淋的黑洞,再不能出诳语。
如今父亲已死,裴璋也不再依托裴氏而活,不必再像过往那样,处处非做个温文君子不可。
这样阴狠的毒计险些就伤到她,倘若不是他放心不下,让重云暗中跟随,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他多年来自诩自持,可每每想及此处,心底的恨意就难以消除。
裴璋手下的人将残尸弃于山崖下,却不知是被哪个兵卫无意察觉了,最后此事也没有瞒过周彦。
二人再议事的时候,周彦望向他的眼神都与从前不同,目光里染上一丝惊疑。
裴璋面容苍白,神态却若无其事,仍是不疾不徐地向他交待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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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窈昏昏沉沉卧在马车里面,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往自己身侧摸。
可惜她只抓了一手微凉的空气,紧接着就清醒过来。
裴璋已经有好几日都不在这儿,她心中难免不安,又无人能够诉说一二。
重云虽守着她,却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露面。
阮窈也不禁会想,他身子当真还经得起这般折腾吗?那夜骤然晕过去固然让人发笑,可如今他不在身边了,她又忽地烦躁起来,再也笑不出。
思来想去更是坐不住,阮窈索性掀起车帘,探出脑袋想去瞧瞧外面的动静,就听重云在车外说道:“公子回来了。
”
她很快跳下马车,重云似是本想要拦,然而见她着急,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时气越来越冷了,沿路四野寥阔,入目处多是凋枯的树,脸也被这风刮得生疼。
阮窈快步朝外走,险些撞上一大群刚回营地的兵士。
他们牵着马,马上驮着一具血糊糊的东西,面目不清的头颅则挂在马鞍下,她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腾着犯恶心。
听闻前朝征战,兵将多以人头论功行赏,甚至用骨骸来修筑楼台。
当今天子性情温厚,不至于如此,可倘若是敌军中颇为重要的主将谋士,尸首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