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周身都在发烫,却又时不时打着寒噤。
冷热交替间,人愈发晕晕沉沉,只得靠咬舌尖来维持神志。
见阮窈惊慌,他想要出言安抚她,可还不待说话,眼前蓦然一片昏黑,耳边只听得见嗡鸣声,随即沉沉栽下,就此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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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阮窈没了法子,她不敢出去,只能守在裴璋身边。
他臂上伤口还在朝外渗血,衣衫也脏破得没个样子,看着比她还要凄惨上许多。
阮窈扯下裙裾上的布料,草草包扎了一番。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她的双目几乎已然习惯,能够稍稍看到些近处的事物。
裴璋气息微弱地闭着眼,长眉紧锁,可额头热度迟迟不退,没有半丝将要醒来的模样。
山洞外久无声息,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这半夜漫长得像是半辈子,她心中既有些害怕天亮,却也害怕天久久不亮。
手掌覆着他滚烫的面颊,阮窈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试图在这山洞四周寻找水源,哪怕是结了冻的积水也好。
这一回与以往不同,何时才能获救还不好说。
如若裴璋一直这样发高热,即便死不了,怕是也要烧成傻子。
她围着这洞穴转了半圈,再往深处去时,耳边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
阮窈几乎怀疑是自己听岔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安静倚靠石壁昏睡的人,又费力把他往暗处藏了些,才又循着声音走过去。
愈往下方走,这水声便愈清晰。
山穴内别有洞天,似是某种天然生就的石隙,曲曲折折。
直至滴答滴答的水声几近触手可及,阮窈探出脑袋看去,眼睛陡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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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爬上来的时候,阮窈裙角被扯得七零八落,布料都浸满了水,令她连步伐也不禁变慢了。
然而到底是挂心裴璋,她半路险些被绊倒,幸而堪堪扶住山壁,摔倒是没有摔,可手掌却被蹭掉一层皮,痛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