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为视若珍宝的欢喜,却无任何情/欲的味道。
车帘被风卷起,借着洒入车厢的月华,阮窈看清这张咫尺之间的脸孔。
面颊如玉,眼眸里闪着一点亮光,黑润润的,像是一片落满星辰的湖。
她的心脏先是猛然一缩,而后渐渐平定,慢慢落回原处。
阮窈嘴唇动了动,四肢仍处于僵硬中。
裴璋察觉到了,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没事了。
”
她后背被一下一下地轻拍着,这安抚也好似落在她的心上,令她连话语都不禁在颤,眼睛也有些发酸:“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裴璋只是笑了笑,仿佛是说着什么极寻常的事:“我自然是来接你。
”
“你的手受伤了。
”阮窈很快留意到他臂上简略包扎过的痕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
“并无大碍。
”他说完,抬手扶着她的鬓发:“你可有哪里不好?”
阮窈很快摇头,忽地想起来什么,忍不住抬起袖子,又去擦面颊上的灰土。
可她衣袖本身也带着泥,这样胡乱擦了几下,反倒将脸擦得更花。
裴璋沉默了一会儿,本是想提醒,然而见她鼻尖上都沾了灰,盯了她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他肩膀和胸膛都在微微发颤,阮窈也看见了他略弯的眼角,及眸底一抹隐隐水光。
“你笑什么?”她不明所以,面露疑惑。
裴璋含笑不语,抬袖想要替她擦,可他自己衣衫也是同样狼狈。
见阮窈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发怔,他低下头,又吻了吻她乱糟糟的头发。
*
阮窈心里害怕被抛弃,也同样有些害怕会被裴璋怪责。
要先行去盛乐是她自己提的,可不想随军更像是个幌子,她不过是不愿被逼着在他与霍逸之间立刻做选择。
霍逸那日送别她,分明就看穿了她,知晓她的心仍在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