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信不信。
”阮窈任他瞧着自己,低头去拍裙裾上沾的尘土。
篝火烧得正旺,外头有冷风渗进来,她也不觉得冷,手和脸都暖融融的。
另一边军士的谈话声越来越小,阮窈也渐渐有些犯困。
直至重云冷而沉的嗓音响起:“你为何不愿意待在公子身边?”
她这会儿正抱着腿,脑袋枕在膝盖上,闻言抬起脸看了看他,没好气道:“换成是你,你情愿留在一个锁着你、强迫你的人身边吗?”
重云眼眸中映着火光,静静看着她:“公子是有错,你可以恼他,亦可以怨他。
但你也莫要忘了,起初是你先说的倾心于他。
”
阮窈忽然哑了火,望着火堆出神:“我有我的原因,那也是无奈之举。
”
“不论是何原因,世上万事皆如此,没有只拿好处,而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你既想要公子身上的好处,却又半点不肯接纳他,岂非荒谬吗?”
他向来沉默寡言,极少说这样多的话。
兴许也正因如此,阮窈并没有反驳,而是皱眉想了想,随后狐疑地打量他:“好端端的,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替他来当说客的?”
重云默不作声,微微垂下眼:“不是。
”
“那你未免也对裴璋太好,替他四处奔命不说,还要帮他……”阮窈摇摇头,又看向他:“你……本名叫什么?”
许是这话问得有些突兀,重云愣了愣,然而对上眼前人明净专注的眸子,他还是开了口:“……梁时。
”
“梁时……”阮窈轻声又念了一遍,唇角不自觉扬起,笑道:“这样好听的名姓,他为何要改你们的名?”
“我与重风性命皆是公子所救,再由公子重新取字,并无不可。
”他淡声道。
“裴璋为何会救你们……”阮窈更好奇了。
重风答得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的过去,而非自己。
“我与重风父母逝世得早,一直流落于街头。
公子那年才六岁,所乘马车机缘巧合被我们拦下,便随他回了裴府。
”
阮窈听得眨了眨眼:“他倒还真有发善心的时候……”
“同我说说他年少时的事吧。
”她很快想起今早霍逸的话,唇边的笑又慢慢淡了。
“娘子想听什么?”
篝火忽然爆响了一下,愈显四下安静无声。
阮窈盯着重云的脸,轻声说道:“裴璋的父亲……对他好吗?”
他沉默了一下,俊逸眉目随之覆上一层淡淡冷意。
然而重云皱了皱眉,并没有隐瞒,嗓音低而沉:“公子的父亲……并不喜爱他。
”
他看了阮窈一眼,缓声说道:“公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