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酥嫩,再洒上点粗盐,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火光与帐灯星罗棋布,为这片广阔无垠的夜色带来融融暖意,好似秋风也不再那么寒凉。
将士们大多喝了酒,围着篝火且歌且笑,也有些人坐在火旁,说了几句竟开始抹泪。
阮窈先是和阮淮、卫晖坐在一处,许是受了这氛围的感染,她也饮了些军中的酒,脸蛋再被火一烤,就像是扑上了两片红云,笑吟吟招手叫重风过来一起划拳。
重风和重云虽是侍从,可换作旁人是叫也不敢叫的。
重风听见了,并不敢动,只是悄然去看裴璋的脸色。
他贯来不饮酒,任凭旁人怎么闹腾,仍旧是坐在另一处稍远的位子,与这喧闹到几近有些放纵的氛围并不相容。
夜风吹起他的衣裳,火光映在脸上,裴璋一双漆黑的眸看着眉眼带笑的阮窈,沉默片刻,居然同意了:“无妨,你去吧。
”
阮窈喝过酒后情绪高涨,听见有军士唱了首语调苍凉的曲谣,也很快便能学会,而后在旁人的起哄下大大方方唱了几句。
军营里没有梳头油,她的头发只是随意挽成双髻,扎着一朵红色的绢花,连珠钗也没有戴。
此时唱起歌来,脸颊微红,发上绢花不断颤动,看着便让人觉得十分欢喜。
她今日才晓得,卫晖居然与他们是同乡。
听着阮淮跟他在说琅琊郡的风土事,鱼还没吃完的阮窈忍不住也想要说话,谁想竟卡了一根小刺在嗓子里,吞了好些下才咽下去。
她未长教训,手里串着鱼还想说话,重云却得了裴璋的示意,上前给她递茶水,阻住她的话头。
阮窈愣了愣,扭头见裴璋正盯着自己。
她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一句,却也忘了方才本想要说什么。
阮淮也瞧见了这一幕,他记恨裴璋欺辱阮窈的事,素日里便是碰见,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裴璋性情清冷,对谁都是那副样子,可他本是个脾性好的人,一旦冷脸便尤为明显,人人也都知晓他们彼此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