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让她连腿都有些发软。
“娘子这下红不止,气血重亏,赶紧躺下才是,绝不可颠簸受累,否则日后轻则月事衰竭,重则子嗣艰难……”
医女神情严肃,而阮窈怔怔听着,手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裙子,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发起颤来:“这……要如何治?”
她话音才落,又有一人进了账。
来人一身青黛色衣袍,日光随着他掀起帐帘的刹那映进来几缕,很快帐中重又变得暗淡。
“窈娘。
”
阮窈下意识就要把染血的衣裤藏起来,直至听见裴璋唤她,原本慌慌忙忙的手陡然一顿。
“这是怎么了?”他嗓音温和,吐词一如既往的平缓。
她一颗心一直怦怦跳个不停,此刻见到他半丝不慌的样子,也极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
裴璋将那些被血脏污的衣裤从她手中拿开,然后抚上她的背,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抚她。
“先止血要紧,旁的调养可以容后再议。
”他让女医随手下的人去配药,待帐中没有旁人了,才低下眼,细细去瞧阮窈的神色。
她当真是被衣裤上的血吓坏了。
这回意外小产,她吃的苦头不算大,除去当夜出了血,隐隐有些腰痛以外,还远不至于要卧病在床的程度。
她依仗着自己素日身体健壮,又听徐医师说她并无大恙,更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些血阮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流的,似乎连痛觉都没有,难不成真是血崩了……医女说什么子嗣艰难,可相比起自己的性命,子嗣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儿,阮窈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紧张地抓住裴璋的衣袖:“医师说我要躺着……”
她正想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掌,身子就是一轻,整个人已然被他打横抱起。
裴璋走了数步,随后将她稳稳地放到帐中小榻上。
阮窈连声都不出了,只是怏怏地垂着脑袋,沾着湿气的乌发还有几缕黏在颊旁,一张脸孔白腻得几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