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被裴璋攥住。
他死死地盯着她,漆黑的眼里甚至带着几丝癫狂,胸膛也急剧起伏着,嗓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嘶哑。
“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裴璋满目都是那片猩红的血,盯得久了,他眼前也只剩浓郁的血色,脑子里一阵阵的发黑。
“你三个月未来癸水,连自己怀着身孕都无知无觉,只想着避我如避猛兽,可有一刻曾在意过你自己的性命?”盛怒之下他将阮窈环得更紧,只觉着掌下这具身躯愈发细瘦,也不知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女子有身孕本就十分凶险,你从洛阳骑马到雁门,若是半路上出事,连医师都寻不到,你又待如何?”
他少有这般凌厉失态的时候,一字一句都化作冰冷的利刃,不容阮窈回避地劈向她。
阮窈也知晓是自己过于大意了,可她心里的委屈及身上的疼痛本就折磨着她,如今更因裴璋的话而生出后怕与几丝隐隐的自责。
她的确没有想过要生子,更没有想过生下他的孩子,可这到底是她的骨血,痛在她身,她又怎能无动于衷,全然不在乎。
“你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她脸颊因为种种情绪而涨得通红,很快又想到方才医师回避的眼神,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她又说不清,这会儿因为激愤,便脱口而出:“是不是你又骗了我?方才我问他汤药的事,他连看都不敢看我!”
言下之意,她没有办法不怀疑这是裴璋的有意设计,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要逃,他便叫人在汤药里动了手脚。
阮窈本是不想哭的,可眼中酸涩全然无法自抑,很快连嗓音也发哑,泪花在眼睛里不断地打转。
望见她眼泪簌簌而落,鼻尖哭得通红,裴璋心脏忽地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紧了,方才的怒意也随之被驱散了大半,墨色眼瞳覆上一层水色。
他自然也听懂了,沉默了很久,才闭了闭眼,攥着阮窈的手慢慢改为轻拥。
裴璋声音很低,缓缓说道:“我还不至于要用这种法子来算计你。
你往日所服汤药的确只是寻常补药,可避子的汤药是我一直在用。
后来我腿出事……才不得已停了药。
道观那夜,我本未曾想过会与你……”
“为什么要换药?”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