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闲闲坐着,闻言勾了勾唇,含笑把玩着手里空置的杯盏。
见他并未饮酒,阮窈也不觉得奇怪。
战乱中边地多是浊酒,喝不惯还是其次,而是身为将领,恐怕不论何时都不该醉,也不能醉。
她则没有什么顾忌,又好奇这里的酒是什么风味,自行向侍者讨要。
咽下一口后,舌尖微微有些甜,与想象中的味道并不相同,阮窈便又捧着杯子小啜了两口。
霍逸在旁看着,只觉得相比起来饮酒,眼前人更像是小鸡啄米,不由瞧得笑了笑。
侍者呈上牛肉的时候,席间氛围更是热烈。
本朝出行多用牛车,牛不得随意宰杀,牛肉是十分珍贵的吃食。
而他也从坐席上站起,扬声说道:“广武一役的捷报不日就会传回洛阳,我也会向陛下奏请早日联合驻守于盛乐的兵马,北下乘胜追击!”
人人士气高昂,房中酒气愈发浓郁,随着他的话纷纷举戢呼应。
阮窈手持木箸,可一见着肉,又感到胃里阵阵翻涌,很快停了筷。
似乎并非是头一回了……她蓦地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手指有些发颤,随即把手覆上自己平坦的腹。
还不待她细想,耳边只听“喀嚓”一声响,瓷杯忽然在她脚旁摔得粉碎。
阮窈一愣,下意识抬起头,半刻前还含着笑的人此刻身子僵直,面色白中泛青,唇畔还有猩红的血丝徐徐淌下。
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与此同时,霍逸身边一名将士猛然拔剑,将长剑横于他颈侧,一双眼几乎瞪得快要鼓出来。
“家主并非要害世子性命!请世子随家主去盛乐……”
“……休想。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眸中随之燃起两团怒火,哑声道:“我父亲……绝不会受威胁。
”
席下兵卫纷纷欲拔剑上来护他,然而同样中毒的人并不少。
且见他受制,剩下的人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疯了不成!”霍逸的侍从在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