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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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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僵直不已,眼泪很快就砸了下来,“……你疯了……”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语气称得上有几分温柔,说得话却阴鸷至极。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又为何要牵连上旁人?自始至终你都是如此,行事毫不顾忌后果,只图一时松快……” 她听见裴璋的笑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体内炸开,心中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悲愤,一直以来积攒的种种怨恨也尽数喷涌而出。

     他不过是个罔顾理法的疯子,又有何资格高高在上的评断她!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阮窈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叫。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是,我是骗了你,可那又如何!我阿爹原就是被冤枉的!你出身高门又有官职,本就该明断理冤,是你失职在前!还敢拿此事威胁于我!” 她哭得有些口齿不清了,却仍是不管不顾地骂道:“枉你出身权贵世家,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要去告御状!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狗官……你怎么配……” 裴璋平生头一回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听得直皱眉。

     再见她面色涨红,满脸眼泪,仿佛浑身都冒出了尖利的刺,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咬他,竟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上一回如此,是因为谢应星。

    而这一回,又是为了齐慎。

     裴璋目光无比阴冷,沉沉盯着她裹在氅衣里的喜服。

     衣缘上绣有鸳鸯与石榴的图样,绯红色艳丽无匹,在这暗沉的船舱中,鲜妍的近乎令他感到刺目。

     倘若他一直病下去,兴许她真会成为旁人的妻,再由另一只手为她解开这式样繁复的喜服……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阮窈见他沉默,流着泪咬牙切齿地问,忽然拔下发中一支珠钗,“是不是要以牙还牙,才能两清?” “两清?” 他咀嚼了片刻这两个字,额角的青筋一阵跳动,幽黑的眸中也浮上血丝。

     裴璋不答话,而是一把将仍在哭骂的阮窈按住。

     她无法挣开他的手。

     二人的衣带很快就杂乱的交缠在一处,她用尽一切恶毒的语言咒骂他,却很快便无法再发出完整的声音,而是痛得浑身一个激灵,不断倒吸凉气。

     透过一点稀薄的烛光,他看到她眼中盈满了泪水,像是盛着两池弯弯的月。

     紧接着,这池月亮又被撞碎为花瓣,扑簌簌从眼中落了下来。

     阮窈竭力试图推开他,于是裴璋抱着她转过身子,手紧紧握住她的脚踝,继而又去摸索着按抚她的肩胛。

     那里有与他相关联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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