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面色红的几乎滴下水来,“求你……”
“娘子有话不妨直说。
”裴璋垂眸看她,眉梢带着几分疏冷。
阮窈用力咬住唇瓣,继而踮起脚尖,小声说了句什么。
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耳廓,裴璋下意识想要远离,然而却在听清她的话以后怔了怔,素来波澜不兴的面容上也浮起一丝错愕。
好在山中有座离法净寺不算太远的庵堂,重风奔走了一趟,不多时便带着包囊回来了。
阮窈在裴璋所住禅院的侧房中拾整了一番,随后又去找他。
“我想要沐浴。
”她声音细细的,身上似是不大好受,一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裴璋,话中隐含着哀求。
“不可。
”他语气不算冷,却推拒的十分简截。
寺庙不比馆驿,住了许多僧人,她留宿在此,本已算越矩。
“那如何能睡得着……”阮窈神色怏怏,闷闷不乐地绞着自己的发辫。
见裴璋不言语,她便又伸出手来去攥他的衣角,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摇着。
裴璋拂下她的手,继而见到她眼下很快泛起朦胧的水意。
他心底里蓦地生出一股烦躁,又无法说清究竟是为何。
只因她像极了荏弱而缠人的枝蔓,却总能痴痴撩撩地将人勾扯住。
裴璋垂下眼,看了看她比之平日里苍白些的脸,最终仍是揉了揉眉心。
“仅此一次。
”
*
即便是上房,这客舍也算不得很大。
入夜后十分安静,裴璋坐于书案前,仍能隐约听见外头细微的水声。
时断时续,哗啦响个不停。
他在灯下提笔写完一页文书,继而发觉水声忽地停下了。
许久后,屋外仍无半丝动静。
裴璋并不通晓妇人之事,但也知晓女子会在此时较之往常虚弱些。
他指节一下一下地在书册上敲着,又默数了一刻,最终仍是面无表情地起身推门而出。
因为阮窈在侧房沐浴,重风和重云都已先行回避。
房内无声无息,从外头只能望见昏黄的烛火。
“季娘子?”裴璋沉声道。
房内人仍无回应,于是他抬起手,正欲叩门时,房门却忽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