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已经飞快地过来打开了囚室的门,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容玠走进囚室。
苏妙漪率先移开视线,回到桌边替他斟了一盏茶,“玉映今日来过了,特意给我带了些好茶,你尝尝?”
“……”
“若是不想喝茶,我向他们讨了一壶酒……”
容玠径直走到苏妙漪身前,握紧了她的手,阻止了她摩挲茶盏的动作,随后眼眸微垂,定定地看向她。
四目相对,苏妙漪面上的轻松逐渐淡去。
不知过了多久,容玠才动了动唇,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今夜子时,我会来带你走。
”
苏妙漪的心头骤然一沉,“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容玠沉默片刻,“今日朝堂上,谢老太师领着百官以死谏诤。
”
“谢老太师?”
苏妙漪微微睁大了眼,“你说的是,谢墉?”
容玠颔首。
苏妙漪怔住。
难怪,难怪容玠会被逼到劫狱这步田地……
原来要她死的人竟然是这位老太师。
“谢墉常年不在京城,久居山中,不问世事。
你猜,是何人将山下的见闻透露给他,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
“……楼岳?”
容玠看着她,“是刘喜。
”
苏妙漪面上闪过一丝意外,“刘喜?”
忽地想起什么,她恍然大悟,“是因为刘其名,他与我结了仇。
”
“刘其名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
“还能有什么原因?”
“因为我。
”
容玠往囚室外看了一眼,随即在苏妙漪身边坐下,手仍紧紧地攥着她,“那日查抄楼府,楼岳告诉我,当年将那份罢相诏令传得满城皆知的人,不是他,而是刘喜。
”
苏妙漪忍不住站起了身,皱眉,“你说过,梦溪斋的丁未明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这会不会是楼岳的攻心计,故意利用刘喜挑拨你和端王之间的关系……”
“我与你想得一样。
可如果只是攻心计,刘喜便不会如此。
他定是生怕我继续追查,将矫诏案这把火烧到他身上,才会在你这件事上,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