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苏妙漪却是眼睫一颤,从噩梦中惊醒。
她掀起眼,目光在凌长风和容玠身上打了个转,缓缓直起身,扶着墙站起来,肩上披着的外袍也顺势落在了杂草上。
“……可以走了?”
苏妙漪哑着声音问了一句,面上看不出什么,似乎是在牢里这几个时辰已经平复了情绪,全然冷静下来。
容玠和凌长风的对峙戛然而止。
趁凌长风去拾地上的外袍时,容玠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氅袍脱下,披在了苏妙漪肩上,淡声道,“走吧。
”
苏妙漪眼睫低垂,根本已无暇在意谁站在自己身边,也不在意身上的氅袍是何人所有,她自顾自地往囚室外走,可在经过傅舟身边时,她却停了下来。
傅舟心里一咯噔,转眼撞上苏妙漪的视线。
那双素来含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是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可浮在最上面一层的水光却无比清晰地倒映着他的面容。
那一刻,傅舟后背竟窜起一丝寒意,下意识地闪躲开了视线。
“……”
苏妙漪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傅舟一眼,便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了囚室。
容玠亲自送苏妙漪和凌长风回了苏宅。
一路上,苏妙漪都垂着头沉默不语。
她不开口,容玠便也什么都不问。
凌长风虽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可见容玠一言不发,他便像是同他耗上了一般,也强自忍耐着,不去打扰苏妙漪。
马车在苏宅外停下,苏积玉等人一听到动静就全都从宅子里涌了出来,朝走下车的苏妙漪围上来,“……没事吧?”
众人围着苏妙漪,将她迎回了家,唯有苏积玉想起什么,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容玠正掀着车帘,目送苏妙漪的背影消失在暗影中。
他一收回视线,不经意与苏积玉对上。
苏积玉朝容玠点了点头。
容玠顿了顿,也微微颔首,随即放下了车帘,打道回府。
苏积玉也匆匆回了苏宅,将大门关上。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今日在府衙里发生的事,更没有提郑五儿的死,可即便如此,苏妙漪还是说自己想静一静,便独自回了屋,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苏积玉等人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担忧。
这一夜,临安城的风似乎比寻常格外凄厉些。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夜难眠的苏积玉就端着熬好的粥站在了苏妙漪门外。
“妙漪?醒了吗?”
苏积玉敲门,强打起精神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