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这份贺礼……着实是太贵重了……”
苏积玉喃喃道。
他是读书人,就算顾玉映不说,他亦知道这容府藏书阁的分量。
正是因为清楚这分量,他心中反倒忐忑起来。
苏积玉又抬眼望去,只见苏妙漪倒是没心没肺,一点没有受之有愧的架势。
她拿着那纸印好手印的借契,眉开眼舒,爱不释手,而容玠眼眸微垂,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笑靥上,唇畔竟也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这一幕落进苏积玉眼底,直叫他心惊胆战,愈发惶惶不安。
从知微堂出来,众人各自打道回府,分道扬镳。
顾玉映和容玠的车轿落在最后,迟迟没有动身。
直到苏妙漪一行人离开了,容玠刚要吩咐车夫回容府,就听得顾玉映的唤声自外传来,“九安。
”
容玠神色微顿,掀开车帘,只见顾玉映就坐在一旁的轿辇里,也将轿帘掀开了一角,“我万万没想到,你竟舍得将整个藏书阁借给知微堂。
那毕竟是容氏几代人的私藏,何其珍贵。
”
容玠沉吟片刻,答道,“藏之名山,不如公诸于世。
这是祖父一直对我说的话。
今日能借知微堂之手,将这些经籍传世,也算成全了祖父遗愿。
”
顾玉映若有所思,默然片刻后又问道,“我爹曾告诉我,容氏有祖训,藏书阁不许外人踏足,这祖训是真是假?”
似是明白了顾玉映要问什么,容玠眸光轻闪,“苏妙漪并非外人。
”
“容氏义女,倒也勉强能算作自己人。
可容玠,你心中当真是将妙漪视为妹妹看待吗?”
顾玉映终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她于人情世态上本就迟钝,直到今日亲耳听见容玠出借藏书阁,这才懵懵懂懂地察觉到什么。
此时此刻,长街上除了他们二人的车轿,再无旁人。
一片万籁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