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贴心地给那下人指了指册子上的地址,“若有需要,直接来我们知微堂订书便是。
”
“……好。
小的一定如实禀告。
”
下人迷迷糊糊地将册子收进怀里,转身继续带路。
江淼与苏妙漪在后头窃窃私语。
“你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
江淼啧了一声。
“彼此彼此,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
“你这叫偷师……”
二人正交头接耳,忽然,苏妙漪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蓦地回过身,朝池塘对岸的水榭看去。
可除了一片被夹在窗外的青色帷纱,她什么都没发现,于是很快就收回视线。
水榭里,最后一扇掩着缝的窗扉被阖上。
待苏妙漪一行人的脚步声彻底走远,端王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到梨木镌花椅上坐下,又熟稔地招呼容玠,“九安,坐吧。
”
“殿下要送的客,便是这二位?”
端王喝了口茶,“本王这六合居风水不大好,每年都要请那位江半仙来看看。
至于另一位……”
话音顿了顿,端王挑眉,笑道,“本王倒是未曾见过。
不过瞧着也是个有趣的女子,改日派人出去打听一番。
”
容玠抿唇,默不作声。
端王放下茶盏,与容玠寒暄了几句,问扶阳县主的近况,问容玠如今在府学的境遇。
“你虽错过了科举,可却赶上了朝廷振兴官学。
这直取入仕的名额,一看家世,二看行状,三看才学。
单论这三样,临安府学里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容九安?”
“棘手的,恰恰是这家世。
”
容玠不动声色道。
端王愣了愣,也想起什么,反应过来。
直取入仕所论的家世,并非指父祖辈的仕宦资历和爵位高低,而只重“清白”二字。
何为家世清白,祖宗无犯罪之男、亲族无再嫁之女。
容玠的祖父和父亲,均是罪臣。
可皇帝当年并未追究容家其他人的罪责。
所以容玠既是罪臣之子,却又并非贱籍,说清白也可以,说不清白也有理有据,只能看负责评议的学官究竟是何心意。
“原来顾先生让你来六合居,是为了这件事。
”
端王若有所思,“这有何难。
本王待会便手书一封,替你作保。
”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容玠眸光微闪,“汴京怕是有人不愿看见草民入朝,若此事闹大,或许会连累殿下。
”
端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