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整个梦境里回荡,空灵且幽深。
他问:“你想要谁?”
“我,还是他,”沈既拾扬扬怀里虚弱的小孩儿:“沈既拾,还是温良?”
温让还没来及说话,他往沈既拾身后看了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寒冷陡然袭上心头,强烈的害怕瞬间从骨髓里暴涨,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他眼睁睁看着道路的那头冲过来一辆黑色的车,开车的人像看不见路一样,疯了一样迅速往他们所在的位置驶来,两盏车灯射出剧光几乎要闪瞎眼睛,温让疯狂的冲沈既拾挥手,痛苦的示意他们快躲开!那二人一动不动,依然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答案,仿佛感受不到身后近在咫尺的危险。
无声的咆哮在此时显得单薄又痛苦。
“砰!”
一蓬血花在眼前绽开,温让呆滞的缩着瞳孔,两滴温热的血滴飞到脸上,他缓慢的抬起手摸了摸,低头看去,满手通红。
“啊……啊,啊――!”
梦魇般的惨叫扎破梦境,一阵要把人活活摔死在梦里的失重之后,温让周身剧烈挣扎一下,冷汗涔涔的睁开了眼睛。
第053章
心如擂鼓。
温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梦里把自己抽拔出来,头顶惨白的天花板与梦里让人绝望的血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动动手指,确认自己真的醒了过来,不再是梦中梦,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让自己的心脏缓慢沉降。
身体酸软,头疼乏力,鼻腔里盈满冷冽的消毒水味儿,一概白花花的墙、窗、床,床头挂着两个吊瓶,小一些的已经空了,大的那个还剩一半儿,正透过软管规律的滴进他身体里。
他在医院。
温让摸摸自己的额头,烫手。
他还记得自己晕倒时的情况,他在倒下的时候是很清醒坦然的,以为自己只是太累了,控制不住要睡过去。
现在想来,当时猛的从天寒地冻进入到暖气充盈的家里,饥寒交迫,神经又倏然放松,三者一交合,竟然发起了高烧。
他一边回想着自己上一次发烧是多少年前的事,一边觉得胸闷气短,大概这场昏睡的时间很有一阵子,他浑身不得劲儿,撑着床想坐起来点儿。
温曛正好在这时候推门进来。
她抱了个保温盒,本来动作轻手轻脚,一见她哥竟然醒了,“哎哟”一声立马随手把盒子一放扑了上来,帮温让垫枕头拉被子,让他靠得舒舒服服。
嘴里欢欣雀跃叽喳个不停:“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就出去吃了个饭,幸好赶着过来了,你哪儿不舒服么?饿了么?想上厕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