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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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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引到了办公室里面,弯腰伸手,替来人拉开椅子,却连头也没敢抬,低眉顺目地说:“大人,您这边请。

    ” 郭长城听见那个人客客气气地说:“有劳。

    ” 那是个男声,极其悦耳,语气柔和有礼,却依然有种叫人忍不住低头的肃穆感。

     郭长城大约是没睡醒,在所有人都假装木头人的时候,他做了件胆大包天的事鼓足了勇气,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只见那“人”身材修长,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袍里,手脚全部看不见,脸也隐藏在一片黑雾下面,整个人除了一团漆黑,不露一点端倪。

     那人先是在门口站住了,远远地对赵云澜一拱手,长长的袍袖从脚面上扫过,说了声“叨扰”,见赵云澜也客客气气地点了头,他才不慌不忙地走进来。

     赵云澜手上拿起一张黄纸符,点了,把烧尽的纸灰用装满了热茶的杯子接住,那纸灰飞快地融化在了热水里面,方才还在冒热气的热水顿时如同被瞬间冷却,一点热乎劲也没了。

     而与此同时,黑袍的人手里凭空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不忙,这一路天寒地冻,斩魂使先坐,”赵云澜说,“喝杯水暖暖手。

    ” 郭长城看着他烧符送茶的动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烧纸”两个字,随后他那过敏的神经注意到了赵云澜的用词。

     “天寒地冻”?郭长城疑惑地想着,三伏天怎么会“天寒地冻”?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闪现,叫实习生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奶奶讲过的事老人“上路”之前,一定要给他吃饱穿暖,不然黄泉路上没个伴,能冷到人的魂魄里呢。

     难道是…… 黑衣的斩魂使低头抿了一口:“好茶,多谢。

    ” 然后他走过郭长城身边,坐在了赵云澜对面的椅子上,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郭长城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不是他们在医院里遇到过的腐臭味,绝不难闻,甚至有一点若隐若现的香,非常淡,然而乍一吸进去,却莫名地让郭长城想起了大兴安岭外的隆冬。

     那是刚下了一宿的雪,早晨推开门走出去时,乍一吸进肺里的第一口空气的味道,是那无边无际、仿佛终年不化的白雪散发出来的,干净、又冰冷到了极致,混杂着某种垂死的花散发出来的那种……悠远而行至末路的香。

     人在其中不过片刻,嗅觉就被冻麻了,只剩下呼吸的本能,再分辨不出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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