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像个披雪旅人,他轮廓坚毅,有力的抬起双手,广场上却只传出更加排山倒海的欢呼与骚|动,人群忍不住身子往前挤,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晰。
他似乎一点也没老,俞星城认出了,他是斐理伯。
爱伦·坡却更害怕了,他将目光投向俞星城。
只是,他余光忽然扫到地面上的一个直径三四十公分的井盖动了动。
他想到俞星城来到场上站住的时候,就仿佛找到了一个很确切的坐标就站住不动了。
难道这个井盖,就是确切的标志?
他们几个人刚好把那个井盖围住,确保没有人踩在上面。
很快井盖移动开,一双稚|嫩的手率先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张孩子的脸庞,是个戴着铁帽的小男孩,面容上脏兮兮的,眼睛却亮的像是星星,仿佛把信徒与十二圣堂上方的夜空,都融在了眼里。
他对俞星城笑了笑,将稚|嫩小手中的某个机械装置递给了俞星城。
俞星城弯下腰接过,捏了一下孩子的脸颊。
从井盖下的管道,传来了人们的喊声说话声,但是被周围信徒的呼声完全掩盖,爱伦·坡只看到几只手将孩子托了下去,裘百湖弯腰将井盖再次合上,但长长的线路从俞星城手中的机械装置一直延伸到井盖下方。
爱伦·坡感觉自己脸颊已经发僵了,他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什么?”
俞星城却将眼镜盒那么大的机械装置,递到了爱伦·坡手里:“要不你按下这个按钮试试?”
爱伦·坡慌张的推拒着:“不!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却并不回答,只是垂下眼睛,道:“我做事从来不问对错。
我一直以来,都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做出对自己的立场有利的决定,仅此而已。
坡先生,我是个卑劣的政治家,在这个卑劣的世间打滚,仅此而已。
”
炽寰背着手,仰头看着平台处的灯光,手揽住了俞星城的腰。
头顶,斐理伯的声音传遍了广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圣父的爱子们,兄弟姐妹们,让我们在此看看四周,看看你身边的人,那些你爱的人,恨的人,每日相见的人。
记住他们的脸,就是记住了圣父的脸,让我们此刻先哀悼圣父的离去与永存”
周围静了下来。
所有人垂下头,双手十指交握在面前。
“圣父将与我们同在!”
话音刚落,俞星城拔掉了按钮附近的一个圆环铁栓,这点声音在静默的人群中显得极其刺耳,她手指在空中顿了一下,便按下了那个皮质的黑色按钮。
在千万人无声的祈祷中,地面传来闷闷的轰隆声,像是地震,像是闷雷,像是地龙在翻腾。
紧接着,爱伦·坡看到斐理伯所在的圣堂似乎朝后歪斜了一下。
整座圣堂歪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