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套衣服,温嘉序差点被当成万恶贵族给拖走绞死,他那时候才乖乖的收起来。
结果到了合众国这儿看似自由实则相当看人下菜碟的地方,他又招摇起来了。
温嘉序低声道:“我们敲门了,里头没人。
”
谭庐的两条钢铁义肢刚刚在布鲁克林找个工作室给修理过,他现在一身汽油味,腿上的小型蒸汽阀因为调试后没多久,还在不稳定的抖动,谭庐这会儿说起话来,腮帮子和仙风道骨的长须,都跟拖拉机上的水豆腐似的乱颤。
俞星城把手里的纸条一折,放进小包里,摘下左手的丝绸手套,将手指轻轻放在凤翔食府的玻璃门上,道:“无事。
西厂的人说了,凤翔食府这位老店家,有时候为了躲事儿,会装聋装瞎。
”
她说完,指尖灵力一闪,玻璃砰的一下碎开。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玻璃,便伸出手,从里头手指一点,那复杂的门锁以及后头几十道从头到尾的门闩,纷纷螺丝旋转,卸落在地,叮叮当当,变成一地零件。
俞星城把门踢开了。
谭庐头疼的叹气:“俞大人,您不说了,来了合众国,就不跟在巴黎时候那样暴力了吗?”
俞星城戴上手套,道:“我在这儿也没用法棍打人脑袋,怎么就暴力了。
谭大人,你再跺几脚,看你那铁腿能不能好一点。
你现在说话被这蒸汽阀搞得跟颤音山羊一样。
”
炽寰还在门口看菜单:“咱们能在这儿吃晚饭吗?”
俞星城的高跟皮靴踩过玻璃渣子走了进去,厅内七八张桌子,地上有点油腻,俗气的装饰与灯笼挂满了屋里,灯没亮,静悄悄的昏暗着,就是没人。
她铺开灵力,后厨都没有衣料摩擦的静电,但她却感觉到地下不远处,有机器正在运作,而且还有穿行的脚步声。
俞星城:“下头还有空间。
不过入口好像不在这里。
”
裘百湖身后有一位仙官道:“在厨房,那里有一处,有细微的声音穿透地面而来,似乎是比较薄的地方。
”
谭庐率先一步推开通往厨房的门,老鼠如潮退去,墙角有一些木箱子里放着不新鲜的蔬果,厨房中油腻与腥臭的令人难以忍耐,那位仙官听声辩位,走到几个酒桶下头,似乎想要挪开酒桶。
裘百湖被老鼠恶心的够呛,他自打当年在罗马见过满城的老鼠之后,就更见不得这玩意儿,他用胳膊肘顶了顶炽寰:“就这样,你还要在这家吃吗?”
可他忘了炽寰是个吃老鼠的物种,炽寰眨眼:“他们这儿吃老鼠三明治吗?”
几位仙官正把酒桶下几乎严丝合缝的地板翘起来一角,忽然从背后传来带着闽南口音的笑语:“这是诸位等不及营业,就要到小店来找吃的了?”
俞星城回头,就瞧见一个笑眯了眼睛的中年男人,下巴削尖,眼角鱼尾般的细纹张开,他里头穿着一套码头工人似的脏衬衫与背带裤,肩上却披了一件团纹薄袄裳,他蓄着胡子,笑着拱手:“前一阵子,听说一批贵客与华侨商会同行,到了新约克附近。
看来就是诸位了?幸会幸会,鄙人乃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兼厨子。
”